張北山從省城回到了家中,把買的吃食放在堂屋大桌子上,爹娘都不在家,大哥大嫂在家,淘糧食準備磨麵,北山你回來了,大哥,爹娘呢,去趕集去了,說是買些啥東西,五弟,在三爺爺家,五弟成了三爺爺家的娃娃,吃住都在三爺爺家,五弟愛畫畫,三爺爺是他的先生,大哥,我過去看看三爺爺,北山,拿些禮品,不能空手過去,我這裡有一罐子酒給三爺爺拿過去,這酒是我的嶽父自己釀的,高度酒,再拿一逢點心,我買了三包,張北山去了三爺爺家,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三奶奶在院裡活動筋骨,三奶奶你好,我是北山,北山你幾時回來的,三奶奶,我剛剛到家,過來看看三爺爺和你老人家,你三爺和你五弟在房裡做畫,你去,我給你倒茶水去,小腳三奶奶走路如一陣風,北山挑起門簾,三爺爺,行禮作揖,把拿來的禮品放在茶桌上。三爺爺慢慢站起來,北山呐,你的婚事訂了沒有,沒有,你年齡不小了,不能耽擱了,三奶奶倒茶水遞過來,北山接住,五弟過來拉著北山的手,哥哥,三爺爺你快坐下,三爺爺慢慢坐下,北山呐,你五弟是張家的後人,我把所有手藝傳授給他,將來你把他帶到省城去,好的,三爺爺,你這個兄弟聰明好學,是個畫畫的料。三爺和,你畫的畫都放在那裡,一大部分都讓人拿走了,還有一小部分在那裡放著,三爺爺指著牆角桌上,張北山一看有一尺厚的字畫,疊放的整整齊齊,三爺爺,我這次回來想把你畫的畫拿到省城去,把它們賣了變現成錢,北山不用了,我的畫在咱們這裡就能賣出去,樊家鎮字畫鋪子都是拿我的字畫撐門麵呢,三爺爺我在樊家鎮字畫鋪子去過多少回了,那的字畫竟然都是你的作品,是呀!你爹爹寫的字也在那裡放著,賣的也可以,你爹娘趕集去了,手裡賺了錢了,張北山懊悔透頂了,想當初他要把字畫鋪子開在樊家鎮,他的爹爹不同意,非要讓他開在上廟村,他心裡一直彆扭著,不喜歡上廟村那個地方,如果堅持我的意見,我和樊蘭英說不定已經結婚了。三爺爺你先忙著我回去了,我還有一些事情。張北山回到自己家裡,大哥在後院石磨子推著嚕嚕,磨著麵粉,大嫂在廚房做飯,張北山幫著大嫂燒鍋,大嫂結婚幾年了也沒有生過娃娃,上次聽四弟說,要給大哥納個暖炕丫頭,花不了幾個錢,大嫂哭哭啼啼不同意,爹娘把大嫂罵的,小娘拿掃把打大嫂幾回了,說你再惱火,把你賣了去,換幾個錢給我兒另說一個媳婦。大嫂是童養媳婦,幾歲上死了娘,張北山奶奶看著娃娃模樣長的皙,領回了家,白天跟著幾個弟兄們一塊挑草,喂豬放羊,跟著爹爹私塾學堂的娃娃們一塊念書,晚上跟大哥睡在一起,那時候張北山四弟都是小娃娃,大哥摟著大嫂睡在一個被窩裡,張北山也要摟著大嫂睡覺,都是小娃娃們,大哥大嫂還有張北山,四弟一塊睡在連鍋炕上,今天輪到大哥摟著睡覺,明天輪著張北山摟著大嫂睡覺,後天輪著四弟摟著大嫂睡覺,那時候張北山已經七、八歲大了,摟著大嫂睡覺身體心理有了異樣變化,大嫂隻是五歲大的小娃娃,張北山愛戀大嫂,從那一刻起。後來,爹娘把張北山和四弟攆出房間,大嫂隻屬於大哥摟著睡覺的女人,不過白天他們還是在一起玩耍,念書放羊,挑豬草。張北山十歲多一點領著四弟離開家鄉,去了省城謀生,今天回到家,想起四弟說的話,要把大嫂賣了去,給大哥買一個暖炕丫頭,張北山心區擰巴著疼了一下,大嫂在家裡總是低著頭說話,不敢抬頭,自己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個娃娃,在婆婆家沒有一點地位。張北山鼓起勇氣問大嫂,小娘打你哪裡了,小娘留著眼淚,打你哪裡了,你給我說,大嫂哭的更厲害了,她不敢給張北山說,害怕小娘知道了,打她,張北山不燒鍋了,站起來,大嫂不要害怕,有我在,我替你說話,我大哥是個窩囊廢,打我,打我打我頭,張北山聽了大嫂的話,肺都氣炸了,我大哥知道不,你大哥也在場,我大哥沒有拉開,你大哥不敢,小娘連你大哥一塊罵,大嫂你跟我走,離開這個家,太欺負人了,不知道那一天會把你打死在這個家裡頭,我不敢走,沒有地方去,你不要害怕,我領著你走,大嫂你快去收拾幾件衣服,張北山看見大嫂手上,胳膊腕上的傷,好像是擰的傷,太陽穴上也有傷,張北山心疼不已,大嫂你快去,一會爹娘回來了,你就走不了,大嫂往後院看看,張北山的大哥在房裡磨麵,看不見她,去房裡隨便拿了幾件衣服用包袱係緊,跟著張北山逃離了張家。張北山剛剛離開張家村往南跑去,從水渠邊上的小路,一直往南走,拐過一個小村子,雇了一輛馬車飛奔去了火車站,買了兩張車票去了省城謀生。張北山的爹娘從集鎮上回來,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有說有笑的看著他們買回來的物件,身後還跟著給大哥買回來的暖房小丫頭,大哥給爹娘說,大嫂不見了,北山回來了也不見了,爹娘瞪著眼睛罵他,你個死人連個小賤人都看不住,她有娘家沒有人收留她,她能跑到那去,你尋了沒有,尋了,沒有尋見,莫不是,他爹爹,莫不是北山領著小賤人跑了,北山自小就護著小賤人,我打小賤人,北山就推我不讓我打,他不在家,我往死裡打,他爹爹跑了也好,省得我看見她就來氣,白白養活著她,又下不出來個蛋,要她有何用?不尋了,全當她死了,張北山的爹爹也說,以後不許再說這個小賤人的事情,你小娘說的對,白吃白喝這麼多年了,長著女人身子隻能讓男人睡她,沒有一點用處,老大把這個丫頭領你房裡,今天晚上就園房,給我造出一個大胖孫子來,張北山大哥領著丫頭進了他的房子。老大讓丫頭出來,我和你爹爹還沒有吃飯,讓丫頭做飯去,小丫頭挽著袖子進了廚房,張北山大嫂走的時候把麵和好了,菜也切好了,鍋裡燒的水也開了,丫頭會來事,給公婆砌的茶端進堂屋,倒滿兩杯茶水,退後回來繼續做飯,張北山大哥燒鍋,小丫頭擀麵,一會就把飯做好了,端進堂屋讓公婆用膳,自己在在廚房吃飯,張北山小娘感覺這個小丫頭,不像是個從自己家出來的人,倒像是從東家屋裡頭出來的小妾,乾起這些活路來,一點都不陌生,不管了,今天晚上就要讓我兒子園房了,是姑娘還是小妾,反正又沒有花幾個錢,讓我兒子試試就知道了。張北山領著大嫂逃離了張家,到了省城把大嫂安置在哪裡呀?他也犯了愁,總不能領著大嫂去字畫鋪子,讓不知道實際情況的人笑話他,你把你大嫂拐騙到省城來了,你安的啥心,拐賣婦女在民國時期也是重罪,杖斃。張北山一路上想著大嫂在家裡受的罪,不會生出娃娃,被大哥也打過多少次,趕出家門,再加上小娘見不得大嫂,有氣就撒在大嫂身上,他在上廟村賣字畫的時候,大嫂問小娘要幾塊錢想買的東西,被小娘打的鼻青臉腫的,那個時候張北山就想領著大嫂離開這個家,有後娘就有後爹,他爹爹全聽小娘的鬼話連篇。張北山在絲綢莊有一個小夥計家住在這裡附近,他從老家來的時候,就在那裡歇過腳,讓大嫂先住幾天,我給大嫂找個活路,找好活路了再把大嫂接過來。張北山下了火車領著大嫂先吃了飯,坐車來到了西街,絲綢莊小夥計家,小夥計當然願意,有人替他伺候他娘了,大哥,讓大嫂就住在我們家,我出去找活路,我養著大嫂,張北山知道這個小夥計人心眼也不壞,暫時住幾天,有活路我把我大嫂接走了。張北山回到字畫鋪子,一張字畫也沒有拿回來,咋樣給掌櫃的交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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