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濃稠液體蔓延到了整個車站,周圍的的黑暗也開始逐漸消退了。顧渝低頭看著那些逐漸消散的黑色液體,其中倒映出他有些狼狽的樣子。
剛剛刀刃刺破核心的那一瞬間耳邊似乎炸開了,應該是幻覺吧?他聽見了好多人在說話,有尖叫,有哭喊,有哀求……好煩。
“你是臨淵族的人吧?”
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顧渝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抬頭去看這個坍塌的車站,天花板已經不複存在,隻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坍塌的石塊和建材堆積在一旁,顧渝看見了幾個染血的吊牌。
“當時建造的時候為什麼不把車站建的堅固一些?”
“小子,你知道這裡是哪嗎?這裡可是邊境,底淵的反撲隨時都會來……”
“所以這裡隨時都有可能被放棄?”
顧渝藍色的眼底似乎翻湧著什麼,但聲音卻十分平靜。他不是沒見過被鮮血染紅的天空,也曾見過鮮血所彙聚而成的池塘。
隻是那幾年的安逸讓他暫時忘記了,在比夜更黑的深淵邊境裡這樣的事情每一天都在發生。
“也許吧。”
“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呀,楚叔~”
“沒事,都習慣了。”
一個青年人不知是什麼時候靠近了這裡,他一邊和顧渝旁邊的中年人打招呼,一邊打量了一下一旁的顧渝,大約是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
“好久不見了,林慕。”
顧渝收起了刀,和對方打了一個招呼。他記得之前過來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這麼大的車站,隻有一個不起眼的牌子。
沒想到十年過去,變化居然這麼大……對方的臉上也多了幾絲時光的痕跡。
“哈——原來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為你當初騙我的呢……”
林慕似乎有些吃驚,兩個人好久沒見了,所以他才有些認不出來了。他又細細的將對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對方似乎變化很大。
若是當年的顧渝站在這裡,興許都無法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吧?雖然衣衫浸血,但至少氣質已經不像當年那樣嚇人了,也沒了拒人於三米之外的冷漠。
真的變得好多……
林慕有些感慨。
“怎麼可能騙你……先回去吧?”
“那就先回去吧。”
林慕和楚叔交代了一下車站重建的事情,還讓對方儘量不要用太貴的建材……不然幾天來一次這種時間軍團的預算根本打不住什麼。
顧渝就在一旁等了一會,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對方還是這麼精打細算……真是一點沒變。
“好了好了,先回去。”
“我說顧渝你可真行,一消失就是十年,要不是我和景荷還有聯係,我都要以為你死了呢……”
“哦?景荷和你說什麼了嗎?”
“他也沒提過你幾次,最多就是和我說你這些年過的有多悠閒什麼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回大部隊所在的地方,但這個畫麵看起來怎麼說怎麼有點奇怪。因為在塔婭和一些對顧渝有印象的軍團預備役眼中對方居然和團長稱兄道弟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
而在罪域軍團的人來看,他們那個平時一個眼刀就能把人嚇到的軍團長居然也有笑的這麼開心的時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對不對,深淵裡哪來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