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站著不動是在等我自己離開嗎?”
聲音從一處廢墟裡傳來,緩緩出現的一個人影讓顧渝感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他沒有動手,就是不想把這件事鬨大。他悄悄的走了,自己自然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感覺到,沒有人會追究。
“為什麼不走?”
顧渝的手按上原本已經收在腰間的長刀,仔細的打量起對方的樣子。雜亂的紅色發絲與銀白色的雙眼逐漸與孩童時期那模糊的影子對上號來,眼瞳在那一瞬間又略微的顫動,但很快又將情緒按下。
“你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居然活下來了~”
對方笑了笑,似乎還想抬起手鼓個掌。他銀白色的眼底看不見愉悅之外的情緒,黑色的衣領上還能看見深色的血跡,但手和臉上還算乾淨。
見顧渝不說話,他又向前走了幾步,笑著繼續說道。
“你難道要回軍團去嗎,那裡可不適合你~”
相似的氣息相互交織,混合著隻有深淵中才能感受到那股潮濕黏膩的味道,對方的身份幾乎已經呼之欲出。
深淵教會
因為他真的一點也沒有隱藏的意思,就像是當年一樣。也許隻是無意的路過後的一時興起,對自己這個特殊的存在產生了彆樣的興趣。
“與你——”
“噓……”
對方打斷了顧渝的話,他突然越到一旁的廢墟上,像是在仔細的去聽什麼微小的聲音,然後說道。
“神會祝福你嗎?”
“也許會吧,我拭目以待……”
一陣狂風刮過,黑色的影子不知從何處而來,包裹了這一片天地。隱約中看見了一扇被開啟的大門,瀝青色的觸手從中伸出肆意的吞噬著它所看到的一切。
顧渝皺了皺眉頭,周圍已經變得漆黑一片了,但他依然能感覺到那股氣息並沒有離開。他實在不明白對方這麼做有什麼好處,若以最壞的預想,也許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裡。
“聽見了嗎?”
“我親愛的朋友啊……”
“那是來自祂的呼喚~”
深淵中不存在神明,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共識,雖然過往的曆史仍然存在一些被人為隱藏記載。
看不清黑色大門上的花紋,因為忙於對付那些不斷重生的觸手的同時也在嘗試讓腦海中的聲音消停。
“救救我,救救我……”
他聽見有人在哭喊。
“此心不熄……”
他聽見有人在宣誓。
“繁花,飛鳥,黎明會到的地方……”
他聽見有人在唱歌。
他聽見好多人的聲音,好吵……
他握著刀的手又緊了些,眼中仿佛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奇特的花紋覆蓋皮膚,濃稠的黑色液體覆蓋他的身體,意識開始變得有些空洞。
“沒有人能救你……”
仿佛是很久以前的聲音跨越了時間與空間才到達了此處,可是顧渝回過頭才發現自己的身邊其實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