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是,這些在束楚看來是能將人折磨得絕望痛苦的生膾,在路小堇看來,居然真的都是極品美味。
束楚一開始以為,她是在裝。
但從她毫不猶豫,一口咬下血糊糊的蛇肉,並且咽下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路小堇不是裝的。
她是真瘋!
束楚眼含熱淚。
他之前招惹她乾什麼!
他分明可以悄無聲息離開水牢的。
非要上來。
非要上來。
現在好了,跑不掉了吧?
“師姐,我不餓。”束楚瞧上去乖順多了,“這些個好東西,還是師姐自己留著吃吧。”
一副全然為路小堇著想的模樣。
路小堇感動了,很是感慨地拍了拍束楚的肩膀
“老五啊,師姐知道,你性子良善,處處都在為師姐著想,但師姐怎麼能吃獨食呢?”
“更何況,這裡的老鼠也不少,放心,肯定少不了你那份的。”
“以前,是師姐忽視了你,但從現在開始不會了。”
“往後,師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束楚“……”
要不,您還是繼續忽視吧?
“師姐,不是的,我是真的不餓……”
他警惕地看著路小堇手裡掐著的老鼠頭。
生怕路小堇一揪下來,就往他嘴裡塞。
大約是他恐懼忌憚的眼神過分露骨了,所以還是叫路小堇察覺到了。
她猛地抬頭看向他,又看了自己手上血糊糊的鼠頭一眼,而後一臉了然地笑了
“我知道了,你是想吃老鼠頭了對吧?”
束楚瘋狂搖頭。
但路小堇沒看,隻自顧自地說道
“雖然我沒吃過老鼠頭,但細想應該也是極致美味的,剛才我本來都準備丟了,但既然你喜歡,那就給你吃吧。”
說著,就要掰開束楚的嘴,把老鼠頭往他嘴裡塞。
路小堇的動作相當快。
束楚深知她是個行動派,所以在路小堇起身的那一刻,他嘴巴快得都要殘影了
“師姐,我不吃!我不愛吃!我就隻是覺得這老鼠可憐,所以多看了一眼!”
路小堇愣住了“啊?可憐?”
“對啊!”束楚見她似乎還尚存人性,鬆了口氣,“師姐,你想啊,我們受傷了會疼,那老鼠受傷了,也是會疼的啊。”
“它們多可憐啊,我們怎麼可以吃它們的肉呢?”
路小堇覺得有理。
“確實可憐。”
束楚懸在心口的石頭落下。
但落早了。
因為下一瞬,就見路小堇癲狂抬頭,死死盯著他
“受傷的話會疼,但死了就不會疼了啊!”
“那要不我們今兒就把它們全宰了吧?”
束楚“……”
那誰還分的清她和愛因斯坦啊。
路小堇擼起袖子就要抓老鼠。
“死,嘿嘿嘿——”
“都死,嘿嘿嘿——”
束楚頓了一下,他想,如果路小堇忙著殺老鼠,應該就顧不得往他嘴裡塞老鼠了吧?
他又鬆了口氣。
然而不是。
因為路小堇手還沒伸到水裡,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退了回來,繼續剝老鼠皮。
“殺了就得吃,不然多浪費。”
“老五啊,今天你就敞開了肚皮吃!”
“我們爭取把這些老鼠全都殺光,吃完!”
束楚腦子短暫地思考了一下。
腦子裡,一閃而過老鼠版的仰望星空。
——毛乎乎的,血淋淋的一台子老鼠頭。
束楚打了個哆嗦。
“師姐,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