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落下來,婀娜的蘭花在微風中搖曳生姿,如夢似幻。
承恩殿外擺了很多飯桌,夏初月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湊近一聞,哇,噴香撲鼻。
正要拿起筷子開吃,突然傳來女子的哭喊聲,“不要啊,公公,不要啊”。
夏初月循著聲音轉頭,隻見王美人被兩個身高體壯的內侍拖進了殿內。
她緊走幾步跟了進去。
大殿內,放了很多小木床,梁上懸下結實的繩子,飄飄蕩蕩,未端打了活結,似乎在向人招手。
她奪路而逃,卻被兩個宦官猛地一拽,又用力一提,硬扶了上去,頭塞入繩結。
小木床被踢走,雙腳懸空,繩結越勒越緊。
夏初月試圖掙紮,可是渾身都被禁錮,絲毫動彈不得。
呼吸越來越困難,幾近窒息。
“小姐,小姐”,焦急的叫聲在耳畔突然響起。
夏初月猛地睜眼,冷汗涔涔。
她喘著粗氣,驚恐地望向四周,這是哪裡?!
“小姐,你終於醒了”,一個俊俏的小姑娘抹著眼淚又哭又笑。
這是哪兒呢?
夏初月茫然四顧。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姑娘發現了夏初月的異樣,哭得更厲害了。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疾步進屋,神情激動,“妙錦,你醒了?”
“國公爺,你看,小姐好像不對勁兒”,小姑娘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地,急忙向中年男子稟報。
妙錦?夏初月在心裡默念了幾遍。
妙錦小姐的鼎鼎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魏國公徐達的三女兒,從小養在先帝寵妃碽妃身邊,被先帝當成公主一樣寵。
可是,我怎麼會變成妙錦呢?
不是被逼上吊了嗎?
難道是重生了?
上輩子倒黴透頂,上天這是要補償我嗎?
中年男子走過來,仔細端詳著,輕聲說:”妙錦,妙錦,我是大哥呀,彆怕,大哥在這兒呢,妙錦彆怕“。
大哥邊說邊伸手,輕柔撫摸她的頭頂。
夏初月知道徐妙錦的大哥是徐輝祖,難道他是徐輝祖?
徐達去世後,長子徐輝祖繼承了爵位,剛才聽小姑娘叫他國公爺。
那他定然是徐輝祖了。
在大哥的耐心安慰下,夏初月眸中的恐懼慢慢消退。
小姑娘學著徐輝祖的樣子,湊上前,柔聲說,“小姐,我是雪見,下雪的雪,看見的見,小姐給奴婢起名的時候,說這是一味藥材”。
想不到妙錦還懂醫術,這點兒倒是跟自己相像,夏初月心裡的慌稍稍減少了些。
夏初月出生於醫藥世家,曾祖父、祖父、父親全都醫術精湛,他們家三代單傳,到父親這兒,隻生了夏初月這一個女兒,母親難產死後,父親發誓決不再娶妻,於是父女兩人相依為命過日子。
父親妙手仁心,被選入太醫院,備受先帝看重,一路升遷至太醫院院判。
太醫院設兩名院判,都是正六品,另一位院判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