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清淚,潸然而下,落到青石地板上,瞬時消失不見。
一如她心底的憂傷,在人前從來不顯。
她一向驕傲,從來不屑於爭吵。
留不住的,就放手吧。
心中空出來的那一塊,以後用佛法填滿。
在無邊的佛法找到心靈的歸宿。
從佛堂出來後,妙雲對朱棣的態度一如往前,知心交底,無話不談,事事為他謀算,隻是好像生出了一層距離感,說不清道不明,似有還無。
朱棣總覺得,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不由得心裡空落落的。
不知不覺中,信步走到了妙錦的彆院。
他緊緊摟著她,想用激情熱吻,暫時忘卻心中的失落。
“你怎麼了?”妙錦輕聲問道。
妙錦看得出,他心裡盛著事兒。
妙錦定定地看著他的眸子,他的眼中儘是疲憊,“是不是後悔了?”
“沒有”,他斷然否定。
“如果後悔了,我不怪你,我是喜歡你的”,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他抬起她的下巴,緩緩覆上她的唇。
炙熱而濃烈,往日的克製變成肆意的索取,掠奪著她的唇舌。
滾燙的吻,燃燒著她的心。
情到濃時,他又要逃。
她緊緊環著他,“不走,不走,我行的”。
他抱她到床上,去解帷幔,她閉上眼睛緊張地期待著。
他仍舊選擇了逃走。
這次,他強烈地感受到,他越來越離不開這個饞人的小丫頭,越來越想將她據為己有。
他對妙錦,不僅是對年輕身體的渴望,還又濃濃的愛和不舍。
他要她,要定了。
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他也一定要搶過來。
早晨起來,彆院內鳥語花香,空氣清爽。
妙錦梳洗完畢,帶著采琪去吃餛飩。
觀音院附近的錢家餛飩攤,湯清蔥綠,香氣撲鼻,妙錦吃過一次後便念念不忘,隔三岔五總要過來吃上一次。
看著剛出鍋的小船餛飩,妙錦饞涎欲滴,拿起長柄湯勺輕輕攪動著以快速散熱。
“公子,吃飽了就回去吧”,采琪今天扮的是書童,而且是很窮的那種,衣服上打著補丁。
微風吹拂著臉頰,帶著些許涼意,分外清爽。
妙錦伸了個懶腰,“走吧”。
她得去慶壽寺點個卯,省得道衍總是告狀。
朱棣與妙錦情意正濃,有些事,便不再瞞著她。
正如妙錦所猜測的那樣,道衍是朱棣的重要謀士,朝廷的最新信息,北平官員的變動,都會秘密抄寫一份,及時送到慶壽寺。
朱允炆將山東按察使陳瑛調到北平,仍任按察使。
道衍拿著此人的履曆表反複細看。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妙錦喜歡君子,而陳瑛好像不是。
身為徒弟,不能眼見師父結交惡人,妙錦不得不在關鍵時刻提個醒,“聽說此人貪財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