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兵甲名為於少庭,家中祖祖輩輩都是農民,他身強體壯,記憶力過人,曾跟一名鏢師學過拳腳功夫。
於少庭領著妙錦和王健走小路回鬆亭關。
一路上,於少庭健步如飛,王健叫苦連連。
見於少庭臉上沉鬱,王健不敢發領導脾氣,隻能咬牙忍著。幸虧妙錦一直堅持鍛煉,能勉強跟上,隻是腳丫子磨得生疼,道路坑窪不平,她穿的又是普通護衛的鞋子。
為了避免露餡,她堅持沒穿朱棣精心準備的有特殊防護功能的鞋子。
鬆亭關內,旌旗飄揚,獵獵作響。
他們三人一回到大營,就被當奸細捉住,被押著去見陳亨。
陳亨六十多歲,身材高大,略顯瘦削,渾身上下透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麵前的三人,王健和於少庭,他認識。
大寧行都司,所有的偵騎,都刻在他腦子裡。
那麼麵孔陌生的那個小兵,應是妙錦無疑。
他上次見妙錦,還是五年前回京的時候,她跟在她大哥徐輝祖身後,一個機靈古怪、不甚安分的小丫頭。
他冷冷地打量了片刻,下令分彆關押。
卉心帶著兩名女衛提前潛入鬆亭關。
她帶著妙錦去了另一個帳篷,雖然比陳亨的營帳小很多,但被分成五六個單間,隱秘性極好。
妙錦迅速洗漱換衣,搖身一變成為陳亨的親兵。
陳亨在副將的營帳單獨見妙錦。
“陳叔好”,妙錦端端正正行晚輩禮。
“好,好,幾年沒見,長大了”,陳亨的眼眶隱隱泛濕。
陳亨隻是再次確定妙錦的身份,燕王的信函早已由女衛轉交。
接下來,他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耽擱,把妙錦交給女衛照顧,便匆忙而去。
在陳亨的啟發和鼓勵下,本就滿腹怨氣的於少庭,把自己在燕兵地牢的所見所聞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偵察兵總旗竟然被燕兵收買,這還了得。
陳亨當即下令搜身。
王健身上的金葉子、金條和密封,統統都被搜了出來。
雙腿抖如篩糠,王建早就嚇得尿了褲子。
他早就聽姐姐說過,陳亨和姐夫卜萬不太和睦。
如今落到陳亨手裡,豈不是凶多吉少?
陳亨沒讓王健解釋,直接把燕王的親筆信交到了都督劉真手上。
小舅子被燕兵擒獲,卻毫發無傷地放回來,要說占卜萬沒有通敵,誰信啊?
陳亨強烈要求嚴懲卜萬。
劉真年紀大,性子弱,對陳亨和卜萬的明爭暗鬥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糊塗。
陳亨義正言辭,要求立刻將卜萬捉拿入獄。
劉真被他吵得腦仁疼,年紀大了覺少,可是又不能缺覺,這荒山野嶺的,他昨天一宿沒睡好。
“他如果心裡沒鬼,查一查也能還他個清白,如果不查,朝廷問下來,也不好交待”,陳亨振振有詞。
也是這麼個理,不能晚節不保,劉真不耐煩地一揮手,“那就暫時先關起來,儘快查清事情真相”。
“末將遵命”,陳亨等的就是這句話。
陳亨雷厲風行,親自去卜萬大營實施抓捕。
卜萬不明就裡,跳腳大罵,“陳亨,你大膽,我是堂堂都指揮,陳亨,你放肆,你這個小人!來人!來人!”
無人應聲,他的親兵早已被控製住,有劉真的手令在,誰敢不從?!
陳亨冷著臉,沒有理會,下令以通敵罪羈押。
夜黑風高,望樓上守夜的士卒,仔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