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錦回宮時,天空飄起了小雪,細細碎碎的雪片,似乎還未來得及舒展成雪花,便急急地落下來,一觸即融,衣服上瞬間沾染了淺淺的濕潤。
天地間朦朦朧朧,如夢似幻,如此美景是上天的恩賜。
她舍不得離開,摘掉雪帽,踮起足尖,在院子裡輕輕旋轉。
朱棣嚇得差點兒心肝肺全竄了出來,急急忙忙地跑出屋,穩穩地抱住她。
她停在他懷裡,環著他的腰,將頭貼在他胸前,像是倦鳥歸巢,終於回到了棲息地。
“把夏雲英送過去了?”他在她耳邊低語。
“嗯”,她踮起腳貼上他的唇,“甜的”。
“什麼?”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耳垂。
她躲閃著,輕輕的呢喃從喉間溢出,嬌笑道,“你是甜的”。
“想吃?”他目光灼熱,摟緊了她的腰身。
她壞壞的搖頭而笑,剛想否認,就被他噙住了唇。
寢室內,春色旖旎,炭火跳得正歡,錦被翻騰如浪。
雪越下越大,外麵漸漸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無比寂靜,把二人的肆意歡愛襯托得更加熱鬨。
曖昧的聲音連綿不絕。
阿楹擁有了自己的生活,二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生活似乎將要開啟全新的模式,他們滿懷期待。
孩子,他們祈求上蒼賜給他們一個天使。
點亮他們未來生活的每一天,讓他們每一天都在甜蜜的煩惱中度過。
也許是心誠所致,元宵節前後,妙錦發現,月事沒有如期而至。
她立即聯想到了那個可能。
興奮、激動、不可思議……
她此刻的心情難以用語言表達。
又備受煎熬地等了十天,仍然沒來,她歡呼雀躍跑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彆跑,彆怕”,他被嚇得臉色蒼白。
她頓時放慢了腳步,等著他急匆匆地迎過來。
“你說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脈能不能診出來?”她問道,隱隱帶了絲驕傲、炫耀的味道。
他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吩咐道:“王景弘,快去請禦醫”。
禦醫屏息凝神,很長時間,才結束診脈。
理理衣衫,起身向朱棣行禮道:“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當真”,朱棣激動得尾音發顫。
“**不離十”,禦醫答道。
“安胎藥,趕緊開”,朱棣興奮地搓著手,不停地走來走去,繞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是在想事情,可是想來想去,什麼都沒想出來。
大腦被從天而降的喜悅撞擊得一片空白。
臉上隻有條件反射似地傻樂,倍顯詭異。
他木木地,視線從妙錦的頭快速移動到腳,又從腳移回頭,反反複複好幾遍,臉上的表情才漸漸有了變化。
起初有些茫然無措,看上去古怪而緊張,繼而生出些喜悅,然後慢慢發酵,發展為狂喜。
禦醫退出時,他的大腦基本恢複正常,伸出雙臂,鬆鬆地環著她,話音微抖:“娘子,你懷孕了”。
“娘子,你懷孕了”,一聲低吼從他喉間湧出。
難以言喻的喜悅充斥著他的整個身心。
他笑了,笑得爽朗而響亮,笑得歡暢而得意,笑得欣喜若狂。
笑聲在殿中久久回蕩,繞梁不絕
乾清宮的宦官、侍衛全都跪下來,齊聲賀喜。
“娘子,身子有沒有不舒服?有什麼特彆想吃的?”他語無倫次,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做什麼,又生怕有絲毫的疏忽大意。
皇宮大內,針對孕婦的各項保護措施立即全麵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