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生氣呢?”
妙錦扭頭一看,是寧杉。
眼淚像開了閘的河水,涕泗滂沱,妙錦委屈死了。
她是真心喜歡朱棣的,並非貪圖富貴,卻被人無端指責,一番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世子爺說,娘娘需要有人陪,我就馬不停蹄地過來了”,寧杉這個損友,竟然幸災樂禍,笑嘻嘻地說,“難過成這樣,肯定與今上有關”。
“公主的婚事,能勸就勸,勸不了順其自然,那麼上心乾嘛?”,寧杉輕拍著妙錦的背,“她既然把你擠兌成這樣,說明什麼都懂,什麼都能想明白,所以,犯不著為她擔心,該吃吃,該喝喝,要是心裡還不痛快,出了滿月搬到梅園去,那麼大的園子,先帝隻賜給你一個人,今上這麼好的人,心裡隻有你,你還有什麼可委屈的?要是今上看見你掉眼淚,你說會不會處罰公主?處罰吧,快出嫁了,當爹的心疼,不處罰吧,又擔心你麵子上過不去,要我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擦乾眼淚,全當沒這回事算了。要是不喜歡她,以後她回來,躲著不見就是了。反正就算想見,一年也不見得能見上一麵,邊境守將,無旨不得回京”。
妙錦聽出來了,寧杉這是變著法地為智茜說情。
損友一枚,胳膊肘向外拐!
但是,一想到智茜成親後多年不能回京,妙錦的心不由得軟下來。
算了,跟個小丫頭置什麼氣?
邊境的生活條件肯定不如京師,金嬌玉貴的公主嫁過去心裡落差不知有多大。
一想到這兒,妙錦立即叫采琪過去,讓智茜不用跪了。
智茜知道妙錦這裡有客人,不便打擾,直接回了綠玉軒。
綠玉軒是緊鄰坤寧宮的一處宮殿,智茜、智馨、智明三姐妹全都住在那兒。
智茜鬨的這一出,長樂宮上下無人敢議論,智茜自己也口緊,不會向外麵透露半分,朱棣因而被蒙在鼓裡。
朱有燉找寧杉過來相勸,是靠猜的。
在妙錦的生活,除了女衛,沒有特彆親近的女眷,隻有寧杉和她走得最近。
這個傻丫頭,想來還真是孤單,朱有燉有些心疼。
他還有十七叔可以書信往來,而妙錦隻有四伯,為了一份愛情,混成了孤家寡人。
妙錦對四伯飛蛾撲火般地愛情,或許會傷到皇後,但是在妻妾成群的古代,四伯和妙錦的行為均無可指摘。
妙錦左右不了四伯的言行,更左右不了他的心。
四伯的心裡有誰沒誰,不是妙錦說了算的。
五朵金花把皇後的痛苦歸罪於妙錦,屬於無理取鬨。
有燉的心始終是偏向妙錦的,不知不覺中,心中的道德尺度都在向妙錦傾斜。
就連地球自轉對江河湖海不同位置的影響都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對於古代的女子而言,企圖獨占丈夫的寵愛,常常要被指責為妒婦,妒乃七出之一,嚴重者是要被休棄的。
富貴人家的女孩不能奢求丈夫隻愛自己一個。
妙錦也不能,所以靈菲會入宮。
孩子滿月之後,就會舉行正式的冊封儀式,而有燉將是正使。
朱高爔小朋友能吃能睡,一個月足足長了二斤,白白胖胖的,麵部輪廓越來越清晰,跟朱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哭聲,都顯得那麼強壯有力,洪亮無比。
每次夜裡哭,朱棣都能及時醒來,急忙讓宮人去看。
其實,小家夥有奶媽照顧,大可不必這樣費心,妙錦雷打不動,無論哭多大聲,都能睡得香香甜甜,絲毫不影響睡眠。
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朱棣忍不住去撩,親親抱抱,花樣繁多。
妙錦躲遠些,接著睡,天塌下來,也不能影響睡眠,反正有高個兒頂著,就算天塌了,也砸不到自己身上,睡眠就不一樣了,夜裡缺的覺,白天很難補回來,所謂養生,睡眠是最關鍵的一環,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