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島已經完工的將士營房,裡麵格局完全相同,每人一個單間,沒有適合今上歇腳的大房間。
朱棣不想去對麵島上的城堡打擾妙錦,隻是隨便占了一個單間休息。
他能感受得到,妙錦不想見他。
雖然他衝動之下為妙錦而來,不顧生死。
他心中對妙錦虧欠太多。
不知如何彌補。
那些禮法規矩,本就對女子苛責極嚴。
他不能因為禮法的存在,而對妙錦施加各種不合理的要求。
他在麵前,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親人。
以前,還是愛人。
甚至,他現在還愛著。
但是,他知道過往的生活一去不複返了。
妙錦在見到他的一刹那,眼中竟然一絲光亮都沒有。
他把她的心徹底傷透了。
她對有燉是那樣的依戀,不加掩飾,毫無顧忌。
那是一種本能的疏離,這份疏離讓他的心痛得快要碎了。
他無法向她解釋自己的行為。
一直以來,他都在跟她表達,在他心裡,她最重要。
她接受了他的決定。
而他也應該接受這個決定導致的所有後果。
不論這些後果是否如他所願,他都得接受。
紀綱見不得今上受委屈,多次暗示,對麵小島的城堡裡生活設施齊全,而且也更加堅固安全。
朱棣始終沒聽。
他脫下棉甲,用涼水衝了個澡,換上乾淨衣服,和將士們一起吃飯。
能和今上在同桌吃飯,那是莫大的榮幸,將士們無不群情鼓舞,倍感振奮。
島上的三衛將士此前從未見過妙錦,自然不知道整日和周王世子爺在一起的女衛都指揮使其實是皇貴妃徐妙錦。
城堡,妙錦生活起居室內,妙錦和有燉正在吃午飯。
“主島那邊不能住,我得過去把今上接過來,住在另一棟圍樓,和這邊隔得遠,不會碰見”,有燉對妙錦說。
妙錦點點頭,不置一詞,“吃飽飯,我要睡一覺,昨天夜裡幾乎沒怎麼睡,困死了”,她說著打了個哈欠。
“這個小島還沒有正式的名字,如果向今上請求賜名,今上可能會問我的想法,這是你的島嶼,給它起個名字吧”,有燉道。
想起前世的名字夏初月,妙錦略一思索答道,“不如叫月亮島,你說呢?”
他與她十指交纏,“我喜歡”,他微微一笑,又道,“還有這棟圍樓,也想個好名字吧”。
“月亮樓”,妙錦不願動腦筋,偷工取巧。
真是個懶蟲,有燉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
朱棣是微服出宮,就連錦衣衛穿的都是便服,所乘海船雖然是有著最強武器裝備的戰船,但是外觀與普通商船無異。
他是為妙錦而來,擔心妙錦喪命於狂風暴雨中,他是來救命的。
他一聽說長山島將要有暴風雨,來不及跟解縉等大臣細說,便急匆匆奔來。
這事兒也根本沒辦法跟人說清楚。
眾所周知,皇貴妃正在梅園禁足,怎會突然現身於長山島?他無法自圓其說。
乾脆不作任何解釋,快去快回。
到了長山島,帶上妙錦就走。
但是登上長山島之後,他才猛然發現,妙錦根本不會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