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時好時壞,有時候,她甚至覺得會比皇後先撒手人寰。
她和朱棣肌膚之親的真相是,她想要燕庶人。
朱棣成全了她。
這種成全把人傷得更疼。
“我是不是水性楊花?”她問有燉。
“不是”,有燉回答。
“你會不會是下一個燕庶人?”妙錦問道,似乎一語雙關。
“不是”,他語氣堅決,不似作偽。
“我也喜歡你”,她伸手摸他的臉。
“彆說了,妙錦,你需要休息,我知道,你心裡比誰都難過”,他把她的手拿下來。
“長山島建得如何了?”她想離開京師。
“想去的話,咱們隨時出發”,有燉的手上布滿新繭子。
妙錦拿起他的手,放到眼前細看,“你想領兵?”
“想”,他從沒想瞞她。
“需要我幫什麼忙?”她問道。
“不需要”,他起身抱起她,把她放回寢室,“聽話,睡一覺,閉上眼,世界就與你無關,彆想那麼多”。
“我睡不著”,她直直地看向他。
“那就閉上眼,聽我彈琴”。
一曲尚未結束,她便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終究會回到他的身邊。
他比藩王的實力還要大許多,四伯怎麼可能放過他?
隻是苦了妙錦,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玉姍的事,怪不得誰。
非得怪一個人的,應是他朱有燉。
他沒處理好妙錦和玉姍之間的關係。
有時候,他真想出家,青燈古佛,清淨自在,無所掛礙。
妙錦想以折磨自己的方式,和他重續前緣。
他知道,妙錦之所以回到梅園,是因為她想,而不是因為四伯想。
四伯隻是起了一個引導和推波助瀾的作用。
他和妙錦的愛,本可以不惹塵埃,不必蒙塵。
緣來則聚,緣去則散。
以後,他得同時麵對小胖子和妙錦的算計。
四伯會手把手教他們,如何對付他,教他們如何拿起刀子,一點一點紮進他最疼的地方。
隻要是小胖子和妙錦動的刀,就與四伯無關。
他得時刻謀算著自保,否則等不到妙錦幡然悔悟的那天。
等不到妙錦完全忘記燕庶人愛上他的那一天。
有燉守在妙錦身邊,輕輕吻她的唇,濕潤清甜。
她喜歡把蜂蜜水塗抹在唇上。
所以她的唇總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甜。
有時還會帶著花香。
真是令人著迷。
他再次覆上自己的唇,輕啄淺嘗。
她扭動著身子,環上他的脖子,緊緊地,整個身子都貼過來,嚴絲合縫,他和她如此契合。
她是那樣的敏感,動情。
她是那樣的貪婪、瘋狂。
她是那樣的懂他,懂他的每一份顫栗,每一次欲望翻湧。
……
最終他還是推開了她。
他不想被欲望驅使。
他得好好想清楚,如何在她的算計和柔情中活下來。
她不跟他說,她想要什麼。
那是因為,她想拿到東西後,將他一腳踹開,重新回到與燕庶人的回憶中去。
他又不是熟透了的柿子,豈會任人拿捏,想打開他的寶藏,唯一的鑰匙隻有真心。
他要她從記憶中將燕庶人永遠踢走,真心地義無反顧地愛上他。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她既然那麼想爭,那他就讓她嘗嘗給他當皇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