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像新婚一樣”,熊寧道,“有燉可是生活得不大好”。
“他不應該為解縉求情”,妙錦道。
“解縉天天守在梅園門口,他怎麼躲得過”,熊寧杉摸著茶杯邊緣,“你看有燉多好,還為你看著梅園,隔三岔五就帶小王爺回去,隻是我看得出,他高興不起來,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你把他害慘了”。
“解縉明天就會離開京師去廣西,你讓有燉跟他保持距離”,妙錦道。
“這話你自己不說?”熊寧杉道。
“自己說也行,是覺得你們見麵機會多,正巧明天有燉進宮日講,我會跟他說的”,妙錦道。
“你真是變了”,熊寧杉感慨頗多。
妙錦不與爭論,起身去拿新的設計圖紙。
“還做?”熊寧杉驚訝地問道,“以前那些你一天換一身都夠了”,熊寧杉轉念一想,“也是,有些衣服太得搭配著穿,太薄了”。
“具體細節,讓宮女雪柔跟你說,從布料到做工,她都知道”。
有些內容,妙錦不好意思說出口。
要穿出來好看非得合身不可,以前那些有些過於肥大了。
他喜歡合身的,隔著衣服觸感極佳。
他每次都很迷醉。
“就這些衣服,一下子做上百件,我想都不敢想,全是名貴的料子,太奢侈了,不過你能掙錢,也算不得什麼”,熊寧杉咋舌道,“今上真舍得花錢。”
他是為了讓她對權力刻骨銘心。
每天重複,溫習,形成習慣,一眼看穿彆人的生活狀態,便於下手拿捏。
他智勇雙全,能征善戰,用不著這些陰柔的功夫。
但是她手無縛雞之力,掌握權力,隻能先從這方麵下手。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確保將權力順利過渡到小胖子手裡。
當然,如果小胖子不堪大用,她必死無疑。
再漂亮都沒用。
有燉進宮日講是正月裡定下的事。
張輔再次擊敗交趾兵,今上高興之餘,定下了日講的事。
“知道張輔怎麼擊敗的大象陣?”朱棣笑著問。
妙錦搖頭,做側耳傾聽狀。
“他讓人畫了很多張獅子,蒙在馬身上,再用神機營的火器做輔助,那些大象全都亂了”,朱棣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妙錦在想如何能讓朱高煦心裡不平衡,在今上麵前告上太子一狀,讓東宮的人彆太得意。
這兄弟倆爭來鬥去,今上才會更用心教她。
既然已經付出這麼多,肯定是要學會的。
政務、兵法上的事涉及的知識廣博,她難以在短時間內進步神速,唯有在揣摩人心方麵多下功夫,讓朱棣對她保持信心。
有燉的日講,時間不限,是單給她開的小灶,今上抽不出大把的時間教他政務方麵的係統知識,她得跟有燉學。
其實,世間很多事,破壞很容易。
而做好卻千難萬難,耗費很多心力。
她想做好。
她沒退路。
做不好就是萬丈深淵,萬劫不複。
一旦稍有差池,她可能隨時被今上賜死。
先帝立下的規矩,後宮不可乾政。
她每天住在乾清宮,幫今上處理政務,單憑這一條,任何上位者處死她都不需要額外找借口。
她必須哄著有燉用心教他,不著痕跡地哄。
哄到有燉的心裡,又不引發今上的醋意。
今上的身體生龍活虎,夜裡懲罰的方式也花樣疊出,她有些受不住。
見有燉之前,她特意選了素淨的衣服。
今上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幾個來回,“這個樣子的確清雅很多”。
“我們一起去吧”,妙錦道。
“我去了,有燉會不自在,政務上的事主要由你拿主意,你學會才是最要緊的”,朱棣溫和地抽動了下嘴角。
她粘到他懷裡,不舍離去。
“快去吧,時間寶貴,彆讓有燉等”,他語氣中的醋意減輕了許多。
這是一處單獨的小型宅院,是她跟有燉學習的地方,所有值守的宦官、宮女都已屏退,不會有任何閒言碎語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