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進攻,持續到黃昏時分,這才稍微停歇下來。
隻是連續的多次衝鋒,日軍卻幾乎沒有再取得更多進展。
反坦克火箭筒的咆哮,讓日軍的坦克和裝甲車,在爆炸之後熊熊燃燒。
整個四行倉庫的外圍,仿佛成了報廢戰車的處理廠,到處可以看到失去動力的坦克和裝甲車,在烈焰中燃燒,或者爆炸。
這些戰車的四周,則是大量日軍屍體,被燒得焦黑,或是被炸的粉碎。
肉被燒的焦糊的味道,帶著腥臭的氣息,充斥著四行倉庫的周圍。
在黃昏的光芒之下,倉庫內的**士兵們,大多渾身浴血,深色疲憊。
他們甚至沒有歡呼的力氣了,因為所有的激情和力量,都在這漫長的戰鬥之中消耗殆儘。
陳少安和之前一樣,作戰臨近蘇州河的床邊,一邊抽著香煙,一邊看著河對岸租界的人群。
“明天國聯會議就要召開了,再堅持一天,就能知道結果了。”
說話的是謝晉元,他同樣滿臉的血汙。
陳少安遞給他一根香煙道:
“有幾個重傷員,今天晚上轉送到租界醫院去吧,我聯係好人了。”
謝晉元道:“謝啦,這也是好事兒,他們說不定能活到最後。”
他隱約猜到了國聯會議的結果,也隱約知道,他們的外交官必然在國聯會議上失敗。
這支在四行倉庫駐守的孤軍,命運似乎早已注定。
陳少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指著河對岸的霓虹燈火道:
“如果能活下來,謝團長還要繼續打鬼子嗎?”
謝晉元不假思索道:
“當然要繼續打下去,中國隻要還有一寸土地在鬼子手裡,那我就得繼續打下去。”
說到這裡,他不有的暗歎一聲。
可惜啊,我謝晉元活不到趕跑小鬼子那個時候了,一切隻能等待後人奮戰了。
陳少安沒有說什麼,路還長,很多事情,可以等到部隊撤入租界之後再說。
這樣想著,陳少安收編整個四行倉庫內**的想法,也更加濃烈了。
根據曆史來說,這支**部隊,都會在解除武裝之後,進入租界之內。
但是其中的多數人,都會在戰亂之中路上死去,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們加入到自己的隊伍之中。
陳少安斧頭幫的力量,正在快速增長,他也想要組建自己的遊擊部隊,就在淞滬一帶活動。
有自己提供的情報,這支遊擊部隊應該可以和日軍周旋很久。
這支遊擊部隊的人選,陳少安還在思考。
對了,隨著日軍在杭州灣登陸,**也會在淞滬一帶徹底潰敗。
到時候斧頭幫可以把握住機會,再收留一些老兵,讓他們進入斧頭幫內。
思考著這些,陳少安手中的那根香煙已經燃燒殆儘。
“那塊懷表,如果我出不去的話,還是會送給陳醫生。”
謝晉元這樣說道。
他還記得這件要送給陳少安的禮物。
陳少安笑了笑,指著自己手腕上的帝陀表道:
“那懷表你自己留著吧,這條命也得留著,和我一起等到抗戰勝利。”
這樣說著,他起身去往傷員所在的區域。
後半夜,鬼子沒有組織夜襲,整個四行倉庫都平靜的可怕。
陳少安便讓人將七八個重傷員,抬到一樓水道出入口。
通過下方的水道,他們就能將運送到蘇州河上。
在嘩啦啦的水聲之中,兩艘木船一前一後,通過水道進入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