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往山脈而去,漸漸沒了蹤跡,隻有三三兩兩的看客遠遠的墜在後方。
一道熟悉的靈力氣息悄悄湧現,疊風隱於衣袖下的手動了動,又望了一眼越來越多離去的人群,這才帶著燕榮榮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眼底滿是純淨的小姑娘,邁了兩步後又微微頓住腳步,扭頭再次望向離去的人群,又將視線移向山脈,久久不語。
她想說,這是枉顧人命,冷心冷情的一切。
她想說,不該是這樣的。
那孩子得多麼委屈,就像被困於深淵的她,就因為出身,就因為那些可能的未來,難道就要被剝奪看璀璨陽光的權利嗎?
明明陽光那般耀眼璀璨,可是觸及到己身的時候為什麼這般寒冷?
她想說的,不能言說。
大概這就是屏障吧,不同的認知背景,不同的學習模式,他們不懂他們,他們也不懂他們。
疊風就站在一側靜靜的看著,不催促,不多言。直至燕榮榮收回視線再次邁步的時候才再次啟步,隨著燕榮榮並肩往前。
身後光暈璀璨,身前細碎光線竟是鋪設成一條小道。
他們到達的地方是山脈內的一處凹陷,矮小的樹木密密麻麻,落腳間泥土下陷,隱隱的還能聽到各種大型動物的聲音。
男孩蜷縮在角落依舊緊閉雙眸,令羽則無措的站在他身側,抬手,收手,以此反複,直至看到疊風和燕榮榮的出現,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大師兄,你們總算來了!”
“我用了障眼法將他從囚車上換了下來,一時失誤就傳送到這個地方了!”
這孩子身上都是血咖,他不怎麼敢動他。
本來情緒還有些複雜的燕榮榮聽到令羽的話,不由得忍俊不禁。
“令羽哥哥竟然還會用錯基礎仙法!”
一邊說著一邊抬步往前,最後也是一臉無措的蹲在男孩身前。
好在,她還記得當初燕池悟照顧她的經驗。
衣擺落地,像是完全盛開的睡蓮,那人卻完全不在意沾染上的泥土。
隻微微垂眸,取出帕子,小心的替男孩擦拭裸露肌膚的臟物。
“嗯,回去讓他加練!”疊風應了一聲,取出一件鬥篷也隨之蹲下身子,幫著燕榮榮一起。
對於用錯仙法這件事情,令羽微咳一聲,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順口說出來了。
池君眼睫顫了顫,將身子更是蜷縮起來,掙紮著從疲倦中睜開眼,映入眼縫的竟不是凶狠的盔甲軍。
視線所及處還有一道道白霧,看的並不清晰。
池君到生命的最後還能憶起這一刻。
雜亂的山野,有朵朵太陽花隨著樹木縫隙灑在四周。太陽花將他包圍,很溫暖,很溫暖。
“太……陽花……”
聽到男孩的聲音,少有的親自救助他人的經曆讓燕榮榮和令羽神色都有些激動,湊到男孩麵前,意圖聽清他說的什麼話。
“令羽哥哥,你聽到他說了什麼?”
“榮榮,你聽到什麼了嗎?”
兩人異口同聲的詢問,理解完對方話中的意思後同時緘默,然後將視線同時看向疊風,
“疊風哥哥(大師兄),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