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酒宴,熱鬨中透著混亂,林鬆彩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安。
羅天明隻是微笑著旁觀,雖然一群豺狼在呲牙咧嘴,但他穩坐釣魚台。
這張桌子特彆大,坐了足足二十一個人,林鬆彩那邊的就有十八個,他們都自稱是林鬆彩的親信,包括那個弟弟蘇潑,一口一個“阿姐”,叫得很甜。
他們雖然穿著綠色的軍服,卻土了吧唧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但肩章代表的軍銜倒是不低——
蘇潑弄了個三星將軍標記,趙吉力是二星將軍,其他人竟然全是一星將軍!
鬆彩集團也許是看到羅天明自立為大帥,馬上有樣學樣,搞起了形式主義。
但他們的衣服太醜了,有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當然,這些人都是兵頭,從談吐來看,個個都是惡人。
他們借著酒勁在展示自己的殺伐果斷,都想壓一壓客人的氣勢。
大家在談論過去的崢嶸歲月,什麼殺人碎屍,什麼豪賭十棟樓,一夜狂草上百個女奴什麼的,有人說自己在世黎蘇銀行還有五千萬存款沒花完……
這些匪兵頭子自吹自擂,個個身懷絕技,貌似都有資格坐到這裡……
但人太多、太雜了!
統治者的酒桌,永遠不應該太擁擠,金杯共汝飲,限製卻必須嚴格!
羅天明的親信也不少,能封為將軍的,目前卻隻有四個。
他還刻意留了斷層,四大上將之下,一個中將、少將都沒有。
必須讓底下的人知道分寸。
可林鬆彩的酒桌,卻尊卑不分,像是妥協的產物。
蘇潑明顯還不服,這些少壯派有三分之一跟他都關係不錯,這證明他還有對抗的實力。
而趙吉力是林鬆彩的骨乾,肯定手握重兵,酒桌上向他敬酒、喊他“力哥”的竟然有八個。
剛才還不止一個人喊“力哥萬歲”,這是一個走狗該接受的讚美嗎?
可他居然就接受了!
連白雨薇都時不時跑到趙吉力身邊,跟他竊竊私語,白雨薇可是林鬆彩的貼身秘書。
這一桌男人放肆成這樣,林鬆彩卻隻是淡淡微笑著,像是大權在握……
又像是狼群中的小白兔,一切堅強都是假象,都是在強撐!
這樣來看,蘇潑……對他姐姐,反倒有一定的保護作用?
這一桌豺狼喝酒之後就更加放浪,趙吉力的手下開始第二輪灌酒。
杜仲擋在了前麵,一杯一杯地喝,這個方臉兄弟麵不改色,但有人起身離開,從外麵拎了個二十斤的白色塑料桶進來,說要換本地最受歡迎的土酒。
有人當麵往酒杯裡倒白色粉末,然後哈哈笑著要敬給羅大帥!
江子滔站起身,終於變得麵目猙獰。
他扯開大衣的扣子,肆無忌憚地敞著懷——
那件帥氣的黑色軍服之下,纏了一身炸藥,上麵連滿了紅色電線!
有人呆滯起來,有人則呲牙咧嘴,也從腰間摸出槍來!
“大家冷靜,都不許放肆!”白雨薇站起身大聲嗬斥道。
她掃視了一圈,其他人紛紛落座,但江子滔並沒有理睬這個小女子。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鋥亮的左輪槍,放在桌麵上,笑嗬嗬地說道——
“哎,彆掃興啊,玩得正開心呢!大家都是兄弟,今天喝得痛快!這樣,我剛才聽到你們都喜歡賭博,我也喜歡!大家來玩玩吧!我這槍裡有六發子彈!”
江子滔甩開轉輪,把子彈嘩啦一下倒在桌麵上,又重新填了一顆進去。
“喀啦喀啦……”
江子滔瀟灑地撥動轉輪,大聲說道——
“咱們來玩俄式轉盤!誰他媽的也彆慫啊!我隻放了一顆馬格南子彈!想敬我們大帥酒的,就來賭一把!贏了的喝酒,輸了的也沒事,馬格南勁大,一下子就爆頭啦,根本不疼!哈哈哈哈哈!”
江子滔大笑起來。
眾人麵麵相覷,一個個眼珠子通紅,卻鴉雀無聲。
過了十幾秒,蘇潑轉驚為喜,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他還鼓起了掌——
“好啊好啊!這個節目刺激,我最喜歡啦!誰先來?阿力!你行嗎?”
趙吉力臉色由紅轉黑,變得如同醃製過的醬豬頭。
他深呼吸了幾下,終於呲牙一笑,豪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