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歲末臨近,年關將至,諸官署已然開啟年假之序幕。此時,眾朝臣除個彆因由特殊者,皆卸去朝服,獲難得之閒暇,與三五好友相邀聚首,談古論今,其樂融融。今日之洛陽,街頭巷尾,談論最多者,乃是那幾位青年俊彥與如花美眷。其風采卓然,才德兼備,令人傾慕,成為眾人津津樂道之話題。
大清早,蔡邕的府邸門前已是人頭攢動,熱鬨非凡,眼看著就要被前來拜訪的人給踏破了。管寧、孔融等好友剛用完朝食,便匆匆趕來。其中,還有昨日的參與者荀彧。眾人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為大家都獲悉,昨日眾人共同創作的那幅畫,因蔡文姬最後的題字而增色不少,被蔡文姬悉心收藏後又拿了回來。於是,眾人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前來,想要一睹這幅畫作的風采。
府邸之內,茶香嫋嫋,墨香四溢。眾人圍坐在畫前,眼中滿是期待與讚賞。那幅畫在蔡文姬的題字映襯下,更顯神韻非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每一筆、每一劃都蘊含著無儘的詩意與情感。
管寧輕撫著胡須,點頭稱讚;孔融則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將這幅畫刻在腦海中;而荀彧靜靜地凝視著畫麵,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此時的蔡邕府邸,彌漫著濃厚的藝術氛圍,眾人沉浸在這幅畫作帶來的美妙享受中。
就在眾人專注地欣賞畫作之時,門房匆匆前來稟報,袁紹帶著兒子袁譚、袁熙,袁術領著兒子袁耀,曹操攜同兒子曹昂一同前來拜訪。袁紹、袁術、曹操這三位上一代洛陽的青年才俊,借著袁家四世三公的名門家世,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眾多名士大儒的座上賓。曹操雖出身宦官之後,但因早年設立五色棒的壯舉,同樣受到了仕林的讚許。他們此番帶孩子前來,一來是對這幾人充滿好奇,二來是這些孩子年紀相仿,卻已名動洛陽,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與之交往,積累名望。眾人見麵後,先是一番熱情而不失禮數的寒暄。
袁紹內心暗忖:“此次前來,一來可讓孩子們結識些名門子弟,二來也能彰顯我袁家的聲望。”曹操心中則思量著:“我曹操的兒子豈能輸於他人,此番定要讓曹昂與這些才俊多交流,增長見識,為日後的發展打下基礎。”
袁術其實並未想著為自己的孩子刷取聲望,然而,眼見袁紹帶孩子前來,他心中不禁想到:“既然袁紹帶了孩子,那我袁術也必須得把兒子帶來。”
曹操等人正全神貫注地欣賞著畫作,不經意間,他們同時注意到了亭亭玉立在身旁的蔡文姬。袁紹目光熱切地看著與自己兒子年齡相仿的蔡文姬,心中暗自驚訝,臉上露出讚賞之色,不禁輕聲嘀咕:“真吾兒佳婦也。”接著,他略一遲疑,便開口詢問蔡文姬是否許配人家。
蔡文姬聽聞袁紹的詢問,嬌俏的臉上頓時飛起一抹紅暈,宛如熟透的蘋果,她羞澀地低下頭,擺弄著衣角。
蔡邕聽到袁紹的問題,先是一愣,露出些許尷尬之色,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此時,曹操眼明心亮,他深知蔡邕的家庭情況,趕忙出麵解釋道。
隻見曹操穩步走上前來,輕拍袁紹的肩膀,眼神中透著一股親昵與了然。他聲音沉穩地說道:“當年黨錮之亂時,河東衛家對蔡邕有救命之恩,所以早早地便將蔡文姬許配給了河東衛氏。那衛仲道與文姬年齡相當,待到適婚之時,自然就要成全二人的姻緣。”
袁紹聞聽此言,恍然大悟,忙不迭地說道:“哎呀,我此前確實不知此事,還望蔡兄莫怪!”他的臉上浮現出懊悔與歉意。
蔡邕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責怪的話,微微一笑,寬容地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
蔡文姬也是第一次得知自己的婚姻早已被父親早早地定了下來,她嬌柔的身軀猛地一顫,心頭仿佛被雷擊般,瞬間一片茫然,苦澀的滋味在心頭蔓延,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似的,難以言語。
腦海中又浮現出盧婉和馬超的身影,回想起盧婉對馬超的那份深厚情誼,她的心情愈發複雜,如亂麻般糾纏不清。
於是,她麵色蒼白地向蔡邕推脫說自己身體不適,然後腳步踉蹌地趕回後堂休息。
回到繡房之中,蔡文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緩緩地走到床邊,默默地蒙頭躺下。淚水卻再也控製不住,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浸濕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