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爸爸,心臟不由得一顫。
她迅速掛斷電話,很快手機又重新打過來。
簡小安看著手機屏幕,貝齒咬著嘴唇,幾秒後才接聽。
“簡小安,你為什麼不回來?”手機另一端傳來中年男人歇斯底裡的喊叫。
簡小安把電話遠離自己耳朵。
“彪哥說你被人包養了,現在吵著要還錢,你到底在外麵乾什麼?”手機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簡小安忍不住一抖,眉頭蹙起,緊握手機指尖發涼,手心浮起一層薄汗。
她已經習慣了,爸爸喝酒摔東西,外麵受了窩囊氣回家摔東西,飯沒做好也摔東西......
“你讓我老臉往哪裡放?現在都知道你在外麵的破事,你趕緊給老子回家!”
......震耳欲聾的喊罵聲傳入她耳鼓,簡小安沉默不語。
“......不要逼我......親自去學校找你。”
手機另一端嗓音暗啞,威脅的語氣讓簡小安手指發抖。
簡小安準備掛斷的同時,聽到女人的聲音,“我的臉啊......”
是她母親張淑芬,一個家庭主婦,比剛才爸爸的嗓音更讓簡小安壓抑。
內心的痛遠遠比皮肉的痛更殘忍。
她想起初中時候,放學被小混混騷擾,她哭著向媽媽說,沒曾想隻聽到一句:“誰讓你穿裙子,像個狐狸精。”
從此,簡小安再也沒有穿過裙子。
想到這些,她把手機狠狠砸向床上,手機彈起重重摔在地板上。
“砰,砰砰。”手機翻滾兩下,落在床邊。
手機屏幕頃刻間碎裂,也撕碎簡小安最後的堅強。
她知道,為了錢,爸爸和哥哥們做得出來。
她一上大學已經默認是彪哥的媳婦,放長假她幾乎沒有回過家。
家,本該安全的港灣,對她來說竟然是牢籠。
她看到彪哥和哥哥們在家喝酒,他們醉酒的笑聲和酒瓶碰撞聲讓她無比可怕。
簡小安心口向被巨石堵住,她使勁捶打著胸口,嘴唇顫抖,終於撐不住趴在床邊崩潰痛哭。
“嗚嗚嗚嗚.......”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平安的度過這半學期。
一畢業,她要堅決離開這個城市,這個讓她窒息的城市。
她要擺脫,如果這個男人可以護著她,她也認了!
想到這裡,眼淚沿著臉頰淌下,滴在衝鋒衣的袖子上,布料防水,眼淚沿著布料滑下,滴在另一隻手背上。
衣服袖口有些寬鬆,白玉般手指緊緊握成拳頭......
......
一門之隔,封越拿著資料向傅南辰彙報著有關簡小安的調查。
“這麼說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江城?”傅南辰接過資料,邊看邊問。
“沒有,明年6月馬上大學畢業,還有半年,昨晚那個彪哥是她的未婚夫。”
封越搖搖頭,有些不解。
“已經結婚了?”傅南辰繼續問,在一個透明袋看到幾張照片。
資料中夾著一張簡小安小學初中以及高中畢業的照片,全是一寸半身照。
應該是從什麼證件上取下來的,上麵還有殘缺的印章。
照片裡,她紮著簡單的馬尾,有著一雙漂亮的月牙眼,眼尾細而略彎,瞳孔黝黑,睫毛濃密細長。
尤其是眼尾的那一粒小黑痣,深的動人。
封越看不懂傅南辰為啥盯著照片走神,問道。
“傅少,她沒結婚,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傅南辰沒有回答,若有所思的來回翻看著她的照片,目光停留在小學時候的那張照片。
“讓陳姨送點飯上來,另外給我一把直尺。”傅南辰說完放下資料走進臥室。
簡小安已經穿好鞋子,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簡單洗漱過後,她的臉乾淨又清秀。
她頭發紮成簡單的馬尾,額頭劉海滴著水滴,簡小安抬手簡單擦一下,試圖掩飾紅腫的眼睛。
“我可以走了嗎?”
簡小安看著傅南辰進來,膝蓋往回收一下,雙腳並攏安靜坐著。
她的聲音聽上去清脆而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