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柯看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妝容,桌子上放著一塊麵具,麵具邊緣金屬色有些掉色。
鏡子中,男人的臉凹凸不平,深深淺淺的傷疤分布在右臉頰,以及額頭,頭發花白,滄桑卻掩蓋不住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
“老爺。”牧城在一旁站著,手中拿著男人的拐杖。
“該來的人總會來的。”
唐南柯緩緩戴上麵具,布滿厚繭的手指扶了扶麵具一側,嗓音壓低幾分,“也不知道他還能否認出我這個多年好友。”
牧城沉默,他幾乎能想到三十年前的那場大火。
還有親如兄弟的三個人分道揚鑣,尤其是被人陷害,家破人亡。
唐南柯勾了勾唇,伸出手接過牧城遞過來的拐杖。
“走吧,該算的賬總是要算的。”
前廳會客廳,就看到身穿西裝的男人已經在等候,身旁是兩位年輕的男人。
唐南柯的腳步有條不紊,他的目光如炬,聲如洪鐘,“鐘先生,久仰久仰。”
鐘錦成起身,看到唐南柯的那一瞬間目光怔一下,很快他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握手回禮,“唐先生您好。”
站在旁邊的年輕人也跟著頷首問好。
“這是我的兩個兒子鐘旭和鐘陽。”
寒暄過後,雙方紛紛落座。
鐘錦成的視線並未從對麵的男人臉上離開,以往在網上幾乎沒有見過唐南柯的照片,今天第一次見,有種熟悉的感覺。
反而是唐南柯,鎮定如斯,他聲音洪亮,整個交談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彼此都是醫藥界泰鬥,合作對他們雙方來說既是較量,也是雙贏。
對鐘錦成來說,尤其不希望看到國內有此競爭者,雙方談話充滿心機和策略的較量,有那麼一瞬間,他能感覺到唐南柯讓人難以捉摸。
“唐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您的臉?”
唐南柯笑笑,“哦,一次車禍不小心毀容了。”
鐘錦成表示很遺憾,“那您的夫人,孩子們?”
“我無兒無女。”唐南柯看著他,仿佛想透過對方的言語看到內心的想法。
接下來的交談就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雙方都在尋找著利益的平衡點,試圖達成對自己最有利的交易。
在整個過程中,彼此語氣沉穩,措辭精準,不輕易露出自己的底牌,也不會讓自己的情緒表露無遺。
尤其是唐南柯,也許由於麵具的緣故,臉上的情緒看不出分毫。
會麵結束,鐘錦成離開。
“兒子,唐南柯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對我們的藥業造成衝擊。”在車上,鐘錦成表情嚴肅,他感覺今天的對手處處避開他設置的陷阱,就像有預判。
“父親,我們藥業在國內排名第一,還怕他不成?”大兒子鐘旭一向囂張,完全沒有把唐南柯放在眼裡。
強龍壓不住地頭蛇。
“江城不僅僅是尼克藥業,還有傅家,甚至霍家也來插一腳,當年就不該拉他一把。”鐘錦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如果當年沒有他,霍山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研究員。
“難怪霍山近兩年頻頻來江城,除了他的雙胞胎兒子,竟然還有尼克藥業,我們霍家真是養了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