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們去吧。”這一次沒有強行驅逐,三人彙報了工作緩緩起身,保持著恭敬的姿勢後退,直到退到門口才直起腰杆,轉身離開。
與韓風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瞳孔不同,這三人的頭發是棕色而卷曲的,身形高大,腰間彆著沉重的鐵劍。他們對黑暗中的上位者尊敬且畏懼,以至於上位者發問的時候,身體難以抑製的抖動而且流汗,直到離開那個地方,緊張的情緒才得到緩和,長長地舒了口氣。
各奔東西去了,消失在走廊的深處。
……
韓風獨自坐在毫無女性元素的房間裡,以一塊雪白的帕子擦拭手中的寶劍,這把劍是母親留給她的,三尺的劍身前細後粗,黃金的劍柄上盤龍,中間鑲嵌一枚放射妖豔紅光的寶石,名字叫做血離。
正是這把血離劍斬去了那個人類男人的頭!韓風沒有絲毫完成任務的喜悅,恰恰相反,她覺得很沮喪,不明白為什麼每次的任務都需要殺人,更不明白為什麼隻有殺人才能夠證明自己。
莊園之上盤亙著烏雲,這些烏雲是永遠不會散去的,因為她們一族不喜歡太陽。房間的窗戶緊閉,儘可能的不讓外麵的邪風吹進來,韓風很討厭那些風,感覺風的呼嘯就像是死者在低語。
劍刃是不需要擦拭的,因為血離劍能夠主動吸收被害者的鮮血,然而韓風還是一遍又一遍地擦著,因為覺得肮臟,感到不潔。
這種感覺是發自內心的,好像是人類社會盛行的精神病,是一種強迫症。韓風總覺得劍刃是臟的,總想將它擦乾淨,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六歲開始,她就生活在這片莊園裡,經曆了三年的艱苦訓練,九歲開始執行任務,任務單一,就是殺人。她好像一個被精心培養的殺手,一次次地在白日裡尋找目標,在黑夜下動手殺人,屢屢成功。直到今天,十四歲的生日即將到來,莊園的主人,所謂的父親賜予了她最血腥的成人禮,通過殺人以證明自身的強大。
韓風覺得很惡心,韓風不喜歡殺人,她覺得那些人類和她沒有區彆,殺死人類等於殺死自己的同胞。
她感到厭惡,厭惡自己也厭惡腳下的莊園,卻無力反抗。
用著最奢侈的用品,開著全球僅一輛的酷跑,吃穿用度都有下人伺候,她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能力反抗呢。
一次又一次的擦拭過後,韓風抱著血離劍蜷縮在長四米寬三米的柔軟床鋪上,努力地縮緊身體像一個怕黑的小女孩。十四歲,放在人類社會還是孩子的年紀,可是對於她們一族而言已然成年。
莊園裡有著自己的學校,學校的老師負責傳授她普通學校所沒有的知識,她們一族並不是人類,而是所謂的妖。
非人即為妖!
韓風能夠感受到自己與人類的不同,她的力量更大,行動更迅速,幾乎不會得病。唯一的弱點是不喜歡光,她真的不喜歡光,生活在黑暗裡如魚得水,比光明萬丈的地方視線還要清晰,行動敏捷判斷力超強;站立在陽光下則渾身無力,身體機能嚴重下降,與柔弱的人類幾乎沒有區彆。
因此,韓風每次執行任務都是白天鎖定目標,晚上進行殺戮,每次都是如此。
韓風身邊沒有朋友,她唯一的朋友是母親留下的血離劍,抱著劍的時候就如同抱著母親,能夠從中感受到溫暖和愛。
韓風覺得自己一定是得病了,得了人類社會的精神病,孤獨症、分裂症、或者強迫症,她總是買來很多很多相關的書籍,不出任務的時候就抱著書本看,尋找其中與自己相似的症狀,然後托人買藥,大劑量的喝下去。雖然不管用,卻仍然在喝,而且劑量越來越大,喝藥仿佛成為了她強迫症的一部分,每天不喝一些藥丸就覺得不夠安全,就覺得自己會發病。
藥物非常昂貴,但是她毫不在乎,粉紅色的藥丸隨意的灑在冷冰冰的床上。她很有錢,非常非常有錢,家族給予每一位族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裡麵的數字幾乎數不清楚,韓風是從來不必為了錢發愁的,這是她唯一驕傲的地方。
韓風經常開著車去莊園外麵兜風,她長相成熟,十二歲的時候已經有一米七的身高了,穿著黑色的皮衣完全像個成年人,一般不會招來人類警察的盤問。
即便偶爾有不開眼的警察過來盤查她,韓風也不怕!因為她有著特殊的能力,能夠輕鬆地讓人類唯命是從,陷入迷離幻境。
韓風開著豪華跑車炸街,身邊總是投來豔羨的目光,這是她唯一感到驕傲的時候。可是在不懷好意的男人上來搭訕的時候她又覺得很惡心,立刻遠離甚至毆打對方,導致韓風每次上街幾乎都在車上度過,炸街之後便匆匆折返,真到辦事的時候都是找下人去做。
城堡裡的下人也是非人,在陽光下淪落為普通的凡人,一進入黑夜卻生龍活虎,仿佛超人。
約克城是個古老的城市,非常繁華,非常庸俗,城市內生活著很多很多非人和更多更多的人類,每天死在非人手裡的人類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毫無征兆地死去,死了也找不到凶手,任由屍體腐爛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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