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的惡霸形象,徹底把褚世繡給嚇住了。
這個天殺的年輕人要送自己進去吃牢飯啊!
前幾年大街上動不動就有卡車拉著勞改犯遊街示眾,褚世繡還看的挺帶勁,但要是把她給綁上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癱成泥。
“送公安送公安,李野同誌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小題大做,什麼事情都找公安處理,我們自己就有保衛科,為什麼要麻煩公安?
李野你知不知道現在咱們單位都在轄區公安那邊掛了號了,人家都說我們單位風氣不好,影響非常惡劣.”
“.”
有困難找J察,是在李野腦子裡根深蒂固的意識,但這年頭的人都是“有困難找單位”,根本就不是一個思路。
所以關鍵時刻,還是牛紅章展示出了“愛心”,和起了稀泥。
當然,他不是為了褚世繡著想,而是為了自己打算。
現在看來,這個孩子有不小的概率不是老解的,那麼如果真相大白,他牛紅章的臉往哪兒擱?
逼著自己的職工接受一個野孩子,不喪良心嗎?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內部處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稀裡糊塗的完事兒。
一分廠跟公安那邊關係不錯牛紅章是知道的,上次王大振跳樓,牛紅章授意賴佳儀鼓動王大振的家人去找李野鬨事,結果被公安分開詢問,到最後好幾個人都被拘留十五天,這要是把褚世繡給弄進去
那可真是丟死人了。
但李野可不吃這個啞巴虧。
“這件事還非要通過公安解決不可,你們知道解新生同誌對我們單位有多重要嗎?你們知道因為這位婦女的無理取鬨,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
李野大義凜然的道:“老解正在參與的科研技改項目,是準備爭取國優,甚至國家科技一等獎的,
這是我們單位的榮譽,我們也為此付出了幾百萬的資金和幾十個技術人員的心血,
現在因為這個女人的惡意汙蔑,導致老解精神受損,打亂了我們的研究計劃,極有可能讓我們此前的努力打了水漂,到時候這個損失誰來負?這個責任誰來擔?”
“.”
牛紅章沒話說了。
他整天把“單位至上”掛在嘴邊,主張個人必須為了單位的利益奮鬥奉獻,
現在褚世繡竟然影響到了可以爭取部優、國優,甚至什麼國家一等獎的項目,他要是再支持褚世繡,那不是打自己臉嗎?
“好好好,去公安是吧!不用你們送我去,我自己去”
褚世繡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他看到牛紅章都被李野給懟的閉了氣,就知道今天大勢已去,那麼自己也應該像股市大跌中的散戶一樣,必須斬倉離場了。
她抬腳就出了會議室,一邊飛快的離開,一邊高亢的怒罵:“身正不怕影斜,你們等著,我這就找公安來給我評理,到時候看看是誰汙蔑誰”
眾人都非常詫異,不明白褚世繡為什麼突然又有了底氣。
但是李野卻大喝一聲:“把她攔住,她把孩子丟下了。”
眾人這才清醒過來,敢情那個女人把這個拖油瓶給扔下了啊!
馬兆先衝出會議室的門口,對著走廊就喊了一嗓子:“都彆看熱鬨了,把她給我攔住!”
褚世繡這次來找牛紅章,其實就是被這個孩子逼的。
孩子沒有父親,就沒有戶口,也就上不了幼兒園,如果沒有家人替褚世繡看孩子的話,她沒辦法工作掙錢,連生活都維持不下去。
所以在最後一刻,褚世繡果斷的狠心離場,也不求老解的上萬工資和三室一廳了,隻求擺脫這個累贅就好。
但李野一直盯著她呢!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馬兆先的一嗓子,立刻就讓走廊裡擠滿了人,總經理下令,誰還不爭個第一?
雙拳難敵四手,在一群賣力表現的人麵前,褚世繡就算再掙紮,還能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