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轉,還想著要陪玉嬈練箭的韓湘雪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紫熙國,禦書房。
“……那幾個廢物已經都死了。”一身玄色龍袍的男子單手支頷,眉間攏起褶皺,眼底籠罩上了一層嘲諷——“你讓我去勾引那韶月儲君?”
“絕非此意,陛下!”男子忙跪下,眼裡帶著惶恐,滿頭冷汗地膝行一步,以頭磕地,道:“韶月儲君是個女子,臣獻此法比和親更有用,定能換韶月長久相助。”
“你說的辦法就是送男人給她?”洛夙冷笑,銳利如刀鋒的眼光落在他身上,“這和送女人給韓重林有什麼不同?”
“不一樣的!”身形有些瘦小的男子冷汗涔涔,咬牙道:“一旦拴住這昭雪公主,不說等她登位,平日也方便我們……”
“且算你說得有理。不過,你倒是說說,她生來就千尊萬貴,如今更是一國儲君。什麼東西得不到,什麼顏色沒見過?”龍座上的男子嗤笑,放開了支頷的手,“竟還想讓朕親身去……薄崎,朕看你是腦內有疾。”
和親?說得容易。幾國之中最是韶月皇嗣單薄,又無男嗣,韓毓影長女韓湘雪歸京不久即及笄成年,受封儲君。
然而到底女兒家,至今沒聽說有什麼曖昧風流的消息。想想教養她那兩個人,他覺得她極有可能以後有樣學樣。
洛夙對從一而終、攜手白頭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感動。在他看來娶妃隻是為了牽製平衡朝中勢力,性格怎樣姿色如何都無所謂。故而,最後瞥了一眼提出這個蠢問題的薄侍郎,他便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了。
而薄侍郎說的話,他當然很清楚是什麼意思。隻要男女間能扯上關係,哪怕一絲關係,都會牽扯千絲萬縷的糾纏。何況纏綿悱惻床笫之間。而她身份超然,這種事情他自己來,也就更易掌控。
不過,既然他自己能夠控製,這種陰晦的事情,能不做便不做。
想個辦法同韶月穩固起來,也不一定隻有這一種方法,不是嗎?
何況,聽說東月國的那位昏君好像又有什麼動作,如今蠢蠢欲動,很不安分。
晨雪宮,一家人正圍在一起用膳。韓湘雪伸手盛了一碗湯,拿起勺子試了試溫度,送到了倪月華麵前。
玉嬈鼓著腮幫子,看那碗湯到了韓毓影手裡,他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地喂母後時,悶聲嗆了下,被身後的宮女連忙拍背遞茶之後,覺得手中的酥炸和叉燒忽然就不香了。
她轉眼又看韓湘雪。
姐姐又盛了一碗。
……給父皇了。
又盛了一碗。
…給自己了。
玉嬈忽然覺得那口肉有點梗得慌,咽不下去。她身子往前了點,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期吩地看向韓湘雪。
她持箸給她夾了一道珍味的素菜。
韓玉嬈:“……”
看向飯碗裡油光汪亮的青菜並一片粉紅的藕,她不能置信地一抬頭,就跟韓湘雪的目光撞上了。
“不要挑嘴,好好吃飯。”她又夾來了一筷子蘿卜肉絲。
玉嬈眉頭一緊,越發巴巴地看著湯碗裡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