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軒說的,齊述都能理解。
但是……
事情鬨大了啊。
他的故事裡,可沒這麼多家國情義。
齊述隻是一個有些正義、有點聰明,但終究能力有限的人。
齊述露出感同身受的悲痛神色,但帶給了暨軒四人,一個視角完全不同的故事。
齊述作為農家子,家中自是靠土地過活。
但從小能和動物打交道,他發現水源和土地有些不對勁。
地裡的作物病害概率提高了,河水味道也發生了變化。
最可怕的是,居住在山下的村民們,身體素質潛移默化地變差了。
齊述在動物的帶領下,偷偷進山,穿過迷障,才終於發現原來是這座山,竟藏了一處大型礦產。
但有人在山上私采鐵礦,並大興冶煉。
齊述驚覺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日日驚懼,不敢聲張。
直到爹娘身體狀況急劇惡化,才意識到這件事不是不說出去就沒有危害的。
隻要冶鐵廢料一直灌進河裡,他們都不會有活路。
所以他隻身來到鎮上,寫了匿名信投到官衙。
然而……杳無音訊。
但自那以後,鎮上的排查更嚴密了。
齊述這才知道,他犯了天真的錯誤,隻能沉寂下來。
那些長久的活計,大多需要了解戶籍,齊述不敢冒頭,才在鎮子裡越混越差。
聽到這裡,三位影衛麵麵相覷。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一年前,他們調查到一些雄安關的內情,一路追查被換的軍械下落,路過鎮子時,看不慣那縣丞虛偽作態,用不合規為由百般阻撓他們查卷宗。
當時鎮子戒嚴,極有可能是因為……
他們放了把火燒掉了縣衙的案牘庫。
齊述說的那封匿名信……莫不是……
但那個時候,主子已經是陷入癲狂,連續七日不曾歇息,沒當場斬了那縣丞都是他命大。
如果時間對上了的話,齊述恐怕是白白擔驚受怕了。
暨軒不愧能做領導。
他仿佛忘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如既往地冷靜,甚至沉思了下,篤定道,“想必那縣丞也是官官相護的一環,將你的信件置之不理,甚至想找出是何人發現了他們的勾當。”
反正那縣丞,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齊述乖巧點頭,是的,沒錯。
就是這樣。
反正那年縣衙存放信件和案牘的庫房起了火,也沒人能作證。
兩人眼神默默對視,互相在對方眼裡找到了認同。
心裡各自鬆了口氣。
然後齊述繼續說著,“後來,我遇到了阿萱。那段時間,隻有阿萱陪伴我,信任我,也願意鼓勵我……可惜我畏首畏尾,始終不敢與她道明心意。”
齊述陷入感動,為自己孤立無援時,‘林萱’給予的溫暖而動容。
村裡人,鎮上人,都沒人瞧得上他。
隻有‘林萱’對他一見鐘情,不離不棄。
真是……太感人了!
影一和影二對視一眼,看到對方臉上露出的同情。
有沒有可能,齊述不僅做了無用功,還被當時放火的主犯盯上了呢?
甚至還被當做玩物養著逗樂?
至於林萱……
她頂著那麼平凡的臉,也可以把齊述迷得神魂顛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