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然是做出了要將暨軒視為繼承人的架勢,隻等著暨軒勝利歸來。
暨軒雖然不信皇帝這麼輕易妥協,但至少目的達成一半,其他的,完全可以等他回來再處理。
這反,他造定了。
不過是逼宮造反,和領兵造反的區彆。
打完外族,也來得及。
齊述說的沒錯,之前可不就是囿於孝義麼?
換而言之,之前還是太要臉了。
還顧及什麼父子情誼?
他既然打定決心要上去,不管是誰,都該給他讓路才是。
暨軒將齊述和風舞都留在了京都。
來與齊述告彆的,是易容過的‘影二’,頂著月臨府見過的那張臉,這是他們第二次在白日裡見麵。
她話不多,隻是讓齊述保重身體,並叮囑齊述警醒些,要是發現不對就自行逃去。
齊述定定看著她許久,才從袖袋裡拿出一樣東西。
是一個長條木盒,盒子不大,看著也樸素,打開後卻是一根做工精湛的簪子。
又是金簪。
齊述真的很喜歡送這個。
不過和此前不同,這隻簪子明顯更用心,是一隻要價昂貴的掐絲鎏金簪。
花樣是齊述自己描的,和她肩上那朵花如出一轍。
恐怕齊述是將賣豬分給他的錢全用在了此處。
可這簪子……
難不成是送予她的?
齊述臉上並無笑意,隻有嚴肅,“我們的開始很糊塗,但我說的‘從一而終’絕非假話,等你回來,我想要你的回答。”
齊述不是沒有提過,要不兩人乾脆成親的事。
暨軒隻當他是道德感作祟,雖然關係逐漸融洽,但深知她們如何開始,齊述在此期間多麼被動,她從不會想齊述會心悅‘影二’。
儘管偶爾會生出酸澀迷茫,但暨軒不懂這種情緒的由來。
但現在……齊述將花了這麼多心思的簪子遞到她眼前,她不得不承認,心跳又一次因為齊述加快。
齊述眼中的認真並無作假。
難道是真的?
這可能嗎?
暨軒還在猶豫,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在她看來,是自己逼迫居多,齊述隻是迫於無奈和善心。
從前她覺得這就夠了,畢竟不可能真的與齊述結為夫妻。
但現在,她已經越來越不滿足隻能在黑暗中抒發的情緒。
她眼底逐漸積蓄起狂熱的癡迷,就快要忍不住想要動作的時候,發現齊述又拉起了她的左手。
在懷裡摸索片刻,齊述掏出一根兩人無比熟悉的紅色綢帶,一圈一圈,整齊地纏在暨軒的手腕上,打了一個死結。
齊述沒有解釋為什麼,隻是用閃著亮光的眼睛,和能溺死人的溫柔語氣,字字清晰說,“要珍重,平安,我在這裡等你。”
暨軒說不上來這一刻心中的感悟,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逃離彆莊。
齊述沒有言語,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
他沒想那麼快,那麼直接。
可是,他真的很希望暨軒能夠平安歸來。
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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