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述一步步走近,將暨軒此刻虛弱的模樣也看得越來越清晰。
換做平時,她早該發現自己了,但現在齊述都走到了石床前,她才在搖曳的燭光中,將失神的目光投到他身上。
她好像陷在半幻半醒的狀態,不確定地輕喚一聲,“齊……述?”
齊述將那軟管儀器隨意踢開,在石床邊坐下,“嗯,是我。”
見到齊述,暨軒應該要感到開心,抑或是震驚,但她此刻太累了,情緒似乎很難調動。
齊述看著暨軒死氣沉沉的臉,平靜地問,“殿下為何不來見我?”
暨軒麵色慘白,扯出無奈的笑,“我中毒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並非有意瞞你。”
齊述定定望著她,“枕邊人也不行嗎?”
暨軒麵色這才有了變化,露出驚詫與遲疑,“你……都知道了?”
齊述不打算掩耳盜鈴,直接上手抓住暨軒腕上纏繞的綢帶,抬著暨軒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
他語氣聽不出喜怒,“難道殿下不知道嗎?”
彆看暨軒現在一副苟延殘喘,隨時要去世的模樣。
那隻是蠱蟲發力的後遺症。
那毒看似來勢洶洶,但隻要小蟲子還活著,就要不了暨軒的命。
暨軒明明清楚,卻還敢用苦肉計,來賭齊述的心意。
齊述走到院子裡,就已經將前因後果全想明白了。
暨軒是情商低,不是智商低,腦子她可一點不缺。
哪怕離彆那日落荒而逃,這麼多天,難道還不夠她想清楚,齊述將那根紅色綢帶纏到自己手上的原因?
那根帶子,一開始可是從被罵斷袖的暨軒身上扯下來的。
齊述在向‘影二’表明心意的時候,將代表暨軒身份的東西,如情人般纏到‘影二’身上,何嘗不是一種暗示?
聰明人之間,從來不用明說。
如果真要訣彆,大可以將東西寄回來,而不是讓影二親自來送。
從影二出現在他房間裡,就是暨軒試探的開始。
說服信以為真的影二,就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