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跑了,也就沒有必要在門外繼續逗留。
齊述若無其事地向同行的兩位男知青提出建議,“張知青,邱知青,你們幫許知青搬行李就行,不用管我,我還撐得住。”
兩位男知青在路上介紹過自己,分彆叫張明和邱處源。而齊述口中的‘許知青’,就是四人裡唯一一位女知青,許秋紅。
他們聞言腦子裡閃過些許尷尬,齊知青好像誤會他們了,以為他們是要樂於助人。
不過要是齊知青不提醒,他們都沒發現自己如此沒有風度,竟然讓女孩子搬那麼重的……
兩人共同看向許秋紅手中那個看著寒磣,並且沒什麼重量的背囊。
許秋紅臉一紅,局促地抱起自己的包,細聲道,“我就不用了,你們幫幫齊知青吧……他好像不太舒服。”
他們的目光又一起移向滿眼寫著‘堅毅’的齊述。
他眼神很堅定,但是臉上帶著病氣,嘴上說‘撐得住’,實際上眉關緊鎖,明顯在忍著難受。
見齊述這般為彆人考慮的模樣,兩位長相端正大氣的男士心中瞬時生出一股羞愧。
齊知青都這樣了,還想著幫助彆人,並且如此信任他們的人品,他們卻隻顧著自己。
兩人第一時間放下了手中自己的包裹,仗義地分包了齊述的行李。
“你身體不好我們都理解,可千萬彆硬撐!你先進院子休息,我們來搬就行!”
“對啊,大家都是同誌,就是要互幫互助的,你不要客氣!”
兩人都沒想起來,齊述原話是在慷他們之慨,以及許秋紅根本不需要幫助的事。
等齊述被簇擁著進了知青院,裡頭那位童知青的臉都被氣得有些發黑。
在小圈子裡做老大習慣了,新人來了不把他放在眼裡,他自然不開心。
於是他默不作聲,也沒像大隊長交代的那樣,好好安排新知青,反而作壁上觀,在院子裡看著四人忙碌。
他不做事,齊述幾人也不瞎。
北方農村為了節約柴火,會讓知青睡大通鋪的炕。
蒼山大隊則是將大房子劃出一個個粗糙的小屋,一人或兩人一間,裡頭除了竹床什麼也沒有。
院子一共就這麼幾間房,除去上了鎖的,也就留了三間空屋,並且都很小。
許秋紅自然住一間,齊述不說話,另外兩人就自行為他安排了獨居。
齊知青要熬藥,需要空間。
晚上他們睡覺打呼,還會影響到他。
不如乾脆讓齊述自己一間,平日裡多幫襯就成。
分配好後,他們就把屋子收拾出來,把東西全部搬好後,幾人聚在院子裡,就開始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至於一邊的知青代表,他們選擇了無視。
不受待見他們也不是感受不到,他們下鄉又不是來受氣的,一看就知道這裡的老知青不好相處,還不如四人抱團。
當然,能有這個覺悟,也離不開齊述這一路上潛移默化的鋪墊。
本來下鄉確實不算如意,但路上聽見趕車的人和齊述閒聊幾句,倒是莫名被他鼓舞到。
到哪裡不能有一番作為呢?
他們應該把心思放在自我提升上,過好自己的生活。
雖然一路上,他們沒和齊述交談過多,齊述的積極樂觀卻感染了他們,下鄉可能會很苦,但隻要腳踏實地,至少不會辜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