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掰著手指，努力數著齊述的優點。
說完以後，她自己也跟著一愣。
在所有下鄉知青裡……
不止。
在她見過的所有人裡，齊述竟然還真的是她遇到的，除了她爹以外，最優秀的男人。
但這樣優秀的人，卻因為那個惡鬼，變成了阿雙知道的那個為非作歹之徒。
她突然很想為他鳴不平。
這一次，阿雙也很認同她的看法。
‘他們不一樣的……’
‘當初要是他，就不會了……’
阿雙的話，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林曉得到她的認可，就已經很滿意了。
她掛起一個大大的笑，看著還有些傻。
林曉樂嗬嗬地對她爹說，“他還教我畫畫了！”
隻不過齊述畫出來的都是些工整的線條，所以在繪畫這方麵教不了她太多。
但是一些基礎的理論還是沒有問題的。
看著女兒傻乎乎的模樣，和她在提起畫畫時亮起的眼睛，林二勇突然有些不忍心。
女兒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自然地提起畫畫了。
小時候，林曉最喜歡纏著她娘，用樹枝在地上畫小魚。
兩歲多的小姑娘，模仿地像模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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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完以後就窩在她娘懷裡甜滋滋地笑，等他回來還拉著他點評。
那時候她摸著她娘肚子，說弟弟一定也是一條小魚兒，才會遊到娘肚子裡。
但自打她娘走後，林曉再也沒在他跟前，拿起樹枝在地上比劃。
他恍然察覺，原來距離妻子去世，已經過去十五年。
十五年啊……
林曉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也有了喜歡的人。
林二勇看開了，隻是還有些顧慮，“那你問過齊知青沒？他家裡同意嗎？”
上門女婿這事，隻要不是窮到家徒四壁，一般人都不會答應的。
他有點怕女兒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候免不了傷心。
林曉有些莫名其妙地回望她爹，緊接著自信點頭，“這有什麼不同意的。”
她不太懂。
齊述教自己畫畫跟他家裡有什麼關係？
不過這個問題，她還真答的上來。
因為齊述確實在信中跟家裡交代了自己在蒼山大隊的事，自然也包括教村裡的小孩讀書和畫畫的事。
林曉，就是那個小孩。
雖然他也隻比林曉大了四歲。
齊述父母為他在下鄉找到心理寄托而高興，回信中對這件事十分支持。
林二勇聞言，哪還有什麼異議？
要不是村裡長舌婦故意在他耳邊說閒話，他還不知道閨女看上齊知青的事呢！
不過這群沒見識的，居然說他女兒倒貼？
人家小齊都願意倒插門了，這隻能算正當追求！
而且小夥子誠意都這麼足了，居然還瞞著他，真是不像話！
想到這，他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豪氣發言，“你看看什麼時候喊小齊來家裡吃個飯，我到時候去稱幾斤肥肉回來！”
沒想到林曉皺著眉頭拒絕了。
“等他好了再說吧。”
得等她確定，他身上惡鬼沒有任何威脅才行。
可不能留下隱患，萬一傷害她爹怎麼辦？
隻是這句話在林二勇腦子裡，自動翻譯成了——
確定齊述能好，才把人摟回來。
他暗自點頭。
這要好不了，那不就是個無底洞嗎？
還是女兒聰明。
一場雖牛頭不對馬嘴，但酣暢淋漓的對話，讓父女兩人都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房間。
隻有留在豬棚小屋畫設計圖的齊述，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
……總感覺自己被蛐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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