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的時間,是特地留給玩家調整狀態和交流的,在此期間不可以相互傷害,相當於遊戲開局前的加載。
不過最後兩分鐘,是在所有人的沉默和相互警惕下度過。
時間結束,“啪嗒”的腳步聲就從樓梯處響起。
不過兩三下,一道身影便站到了他們眼前。
沒人看到他的接近過程,好像幽靈鬼魅,出場自帶消音效果。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白一手裡的光被強製熄滅,隻有他手中燭火閃爍。
所有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披著鬥篷看不清麵容的老人,脊背佝僂,露出花白的頭發。
他舉起手中的燭台,照亮麵前的圓桌,嘶啞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不悅。
“你們來得太晚了,差點打擾了主人安眠。”
七人麵麵相覷,沒人主動接話。
這位自稱管家的人沒有在意,繼續說道,“莊園規矩森嚴,你們這批新來的員工,一定不可以違背員工守則,也不允許上三樓,清楚了嗎?”
角色為女仆的少女小心翼翼提問,“違背的話會怎麼樣?”
管家森森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輕飄飄落下兩個字,“調崗。”
少女臉上露出驚訝,另外幾人隱隱鬆了口氣。
相比起高危副本中,觸發即死的規則,調崗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看來這個副本的危險程度沒有想象得高。
回答完問題,管家將燭台留在了圓桌上,蒼老的手臂指向樓梯側邊的回廊,“一樓的傭人房隨便你們住,但是不可以吵到主人休息。”
他怪異地笑了兩下,提高音量,“七天內,誰獻出的禮物主人最滿意,誰就能得到主人的賞賜,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然後繼續發出“桀桀”的笑聲。
十分像一個恐怖故事裡的反派。
幾位新員工都沒有說話,隻有一個人積極響應。
他半舉起右手,像上課認真爭取發言的好學生,懵懂地問,“管家先生,你聲音這麼大不會吵醒你的主人嗎?”
管家“桀”到一半,卡頓住了。
他放下手,死魚般的雙眼盯住說話的男人。
燭火明滅的光照出男人模糊的身形,看不清五官,但將他睡衣上的黃色海綿照的一清二楚。
是那個自稱小七的菜鳥新人。
或許是無知者無畏,他還有閒心提問題,“辛苦工作可以漲工資嗎?殘疾人有補貼嗎?什麼樣的禮物算珍貴呢?”
好似在他麵前的,不是個詭異的老頭,而是麵試的hr。
管家對前兩個問題不太了解,沉默許久,回答了最後一個。
“主人喜歡的,最珍貴。”
說了一句廢話,又怎麼不算是答案呢?
齊述若有所思,沒有再問。
管家定定看著他,眼裡滿是惡意,“花匠,晚上你辛苦些吧,少爺的花圃已經很久沒有澆灌過了。”
讓花匠提前上崗的意思很明確。
齊述聽完點了點頭,但小聲提出要求,“……要算加班費。”
管家冷笑一聲離開,根本沒有再搭理他。
這下除了沒有動過的關青,其他人都下意識和齊述拉開了距離。
在他們看來,齊述的行為和作死沒什麼兩樣。
就連之前告誡過他的白一,都有些無語地緊了緊額角。
都說是恐怖遊戲了,稍有不慎就會死。
還沒摸清必死規則,他是怎麼敢直接跟管家頂撞的?
覺得新人腦子不大好,為了不被連累,他們都飛快按照管家說的,選好了休息的房間。
幾乎沒人覺得,齊述能活過今晚。
而關青也開始動作,徑直去了最近的房間。
她倒不是覺得小七會死,但也不好奇他要怎麼活。
她進副本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
奪取這座莊園。
所有人都離開後,齊述才鬆了口氣。
不是他故意扮演腦殘,而是彆墅裡根本就沒有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