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顧忌,管家沒有立即發作,而是繼續驅趕。
他提醒齊述,“花匠,你該去澆花了。”
齊述卻指著屋外,語氣無辜地說,“沒有肥料了。”
澆花……
哪有看戲好玩?
管家怒氣平息,順勢往外麵的夜色看去,腦海中似乎已經勾勒出那片群魔亂舞的玫瑰園。
他臉上露出幾分凝重。
側目看了眼心思各異的玩家們,管家聲音恢複平靜,但依舊嘶啞。
“……我知道了,你等著。”
接著他趾高氣昂地指向農夫,“從現在開始,你被調崗了。你的新崗位是……”
玩家們眼含慎重,就聽見管家幽幽地說出後兩個字——
“花仆。”
正疑惑這是個什麼職業,管家扭頭就衝著齊述發出陰冷的告知,“現在有肥料了,你可以領走了。”
齊述點點頭,但沒有說話,依舊站在原地。
“至於你們……”
管家貪婪的目光在玩家臉上挨個停留。
燭火將他身影拉長,投在身後扭曲的長梯上,猶如一隻張開獠牙的怪物。
他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你們太不稱職了,如果明天還做不好,就一起去做花仆吧。”
說完以後,管家似乎又要離開。
還一邊不時發出他那標誌性的難聽笑聲。
聞言,除了關青,其餘玩家臉上都不太好看。
花仆要做什麼他們不知道,但是肥料是什麼他們還能不清楚嗎?
齊述雖然沒有放出精神力,也能感覺到農夫看過來的眼神裡,帶上了幾分遷怒。
農夫是第三次遊戲,知道自己成為了這次副本,第一個被抓出來試探規則的人。
他也並不樂觀。
昨天晚上還以為調崗不是死亡條件,現在看來都不過是麻痹他的說辭。
對未知的命運心懷恐懼,與其等死,不如殊死一搏。
管家轉身,卻沒有像昨晚一樣瞬間消失,而是慢悠悠走上樓梯的台階。
就好像……故意引誘。
他在釣魚。
不止齊述,這裡所有人都知道管家貓捉老鼠的惡趣心理。
關青眉毛上挑,視線落在了低著頭的農夫身上。
隻見兩張卡牌突然出現在他掌心,其中一張卡牌泛起藍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就這樣明晃晃出現在他手中。
剩下的那張卡牌,也在他的驅動中消失,不知名的東西飛到管家頭上。
隨即變成一張掉落在管家身上越纏越緊的光網。
管家似乎被這個道具定住了,農夫握緊匕首,一個彈跳就快速接近他,揮動凶器對準管家的後心,就要賣力刺進去。
不想被npc殺死,就可以嘗試先殺npc。
隻是一般情況下,有利的規則會更偏向無限世界的原住民。
想弄死一個副本關鍵人物並不容易,他這也算背水一戰。
見他動手,其他的玩家眼中露出期待和觀望,但沒有人衝動附和。
副本裡,沒有觸發死亡規則時,npc的行為也是受限的。
要隨著時間推移才會慢慢削弱對npc的限製。
因此生存的最後一天往往最難挨。
不過今天才第一天,所以就算管家對他們有惡念,也不會肆意動手。
那麼這個時間段,也將是玩家下手的最佳時機。
然而農夫低估了管家。
他以為管家對關青和齊述的忍讓,是他不夠強大的證明。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在他刀子距離管家隻有不到一厘米時,就再也無法往前移動分毫。
管家身子沒動,怪笑聲卻更加尖銳刺耳。
“謝謝你,我已經餓很久了……”
他的鬥篷再次鼓起來,手裡的燭光完全熄滅。
在窗戶透進來的詭異陰寒的月光下,他身形逐漸變得龐大,扭曲中失去人形,鼓鼓囊囊的肉塊從他全身凸起,看著惡心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