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詛咒，換來了豐厚的報酬。
但這件事，他從不敢與彆人說。
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這麼一群遊戲裡底層的螻蟻，居然敢詛咒最有希望通關，帶所有人脫離世界的榜一。
……還成功了。
那個時候，瀕死的他也隻是想活著。
榜一死了，還會有下一個榜一。
可他死了，就算通關也回不了家了。
他沒有出過莊園，根本不知道這裡會是當初施行詛咒的地方。
原來這麼苟且偷生，隻是贖罪的時間沒到。
“對不起……”
這一句道歉很輕，也很遲。
齊述嗤之以鼻，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之所以告訴農夫，隻是不想他走得太輕鬆。
小藤將人降下來，齊述食指精準按上農夫的眉心，“很抱歉，沒人會原諒你，但出於禮貌，我還是想問……”
“你的眼睛可以贈予我麼？”
農夫的精神已經恍惚，根本聽不見齊述的提問。
在混亂的癡語中，他的生命終於飛快流逝。
他已經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生日快樂。”
他身體最後的溫度，是眼角未落的一滴淚。
小藤乖巧地遞上剛掏出來的一對新鮮眼球。
因為失去鮮活顯得有些灰白。
齊述拿出畫筆，輕輕點在眼球上。
緊接著天空開始扭曲，原本就不真實的夜幕，好像一層覆蓋在莊園上方的畫布。
人類的眼球在上升，逐漸幻化成一輪灰白寂靜的光盤。
而畫布上的月亮卻在降落，穿過白色的布條，穩穩沉入原本空洞的眼眶。
再次感受到眼睛的存在，齊述的視線穿過白布，落在農夫的屍體上。
如果沒有從關之語身上偷來的生命，他早該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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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述重新閉上眼，不再使用還沒有完全養好的器官。
新的月亮依舊為他照明，他撐著盲杖緩步往小屋走，拍了拍一直陪著自己的小藤，“吃了吧，彆浪費了。”
在齊述成為花圃老大後，它們已經很久沒吃到好東西了。
天天吃的都是初代員工，沒有血肉，全是狠活。
玩家的血肉，對小藤來講，有著極致的吸引力。
能忍住不吃，都是靠著對老大的熱愛。
有了齊述的許可，小藤撒開歡擠掉其他藤條，強勢地將屍體卷進自己的藤枝，霸道地進行了獨占。
不過和以前不一樣的是，現在吸收的能量，再也不會分出去了。
因為齊述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切斷了玫瑰和某個植物人的供養關係。
原本沒有他插手，小少爺確實能夠在玩家死得差不多的時候，成功被喚醒。
但是現在嘛……
希望他藏得足夠隱秘，彆那麼快被關青找到。
齊述快快樂樂地在床上，用畫筆在本子上，將那枝新加上的玫瑰越描越精致，也越來越像畫上本來就有的牡丹。
反正都開了這個頭，那就鳩占鵲巢到底好了。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那邊地毯式搜索的關青，在月亮交替的時候，像察覺到了什麼，走到了窗邊查看。
她沒有看到玫瑰園，但從天上的月亮裡，感覺到一絲熟悉的力量。
窗戶照進來的月光，在不知不覺中換了一輪。
而關青心裡，突然多了一分未知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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