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要緊的大事解決,盛夏才感覺到身體和精神雙重的疲憊。
疲憊卻不敢歇息。
她談判的籌碼,現在變成了壓在她心頭的另一件要事。
僅剩的這些能量,也就隻能撐幾個小時。
人設值這麼低,根本不夠供能的。
要不是確實沒能量,係統早開電了。
盛夏心裡的緊迫感更重了。
現在齊述沒有了成為植物人的風險,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醒過來。
向係統反複確定過齊述不會有任何問題,獎勵也不會回收。
盛夏才定好第一步要做什麼。
她緩緩撐著茶幾起身,感覺身體已經快不是自己的了。
等腿筋的酥麻刺痛感消失,才動了動僵硬的四肢,回到房間翻出許久不曾用過的現金。
手機一晚上沒充電,已經在盛夏和係統交談的時候罷工。
她準備先下樓買早餐。
家裡也可以做,但家裡沒人可以讓她刷人設。
盛夏特地拿了整百的鈔票,深深看了沉睡的齊述一眼,才硬著頭皮出門。
她揣著錢,像是揣著炸彈,心裡莫名有些緊張。
不過這些緊張,也隻有她自己清楚。
等到關門聲響起,齊述才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比起一晚沒睡的盛夏,他整個人鬆弛多了,睡得也足夠飽。
他躺著沒準備起,隻是把盛夏掖好的毛毯弄出了幾個氣口。
盛夏的關懷,差點給他悶出汗來。
難怪整晚都覺得身上重重的。
把日誌甩給盛夏,他就安心睡了。
本以為早上醒來,就能和霸總係統徹底saybye,讓盛夏看清他善良單純的真麵目。
之所以沒有開放全部日誌,是因為齊述要的不是一目了然的愛恨糾葛。
他隻需要盛夏有所愧疚,有所質疑。
愧疚,是為了讓盛夏意識到自己的傲慢。
意識到有些東西不去爭取,就不會再有更多的機會。
感同身受還不夠,他需要盛夏的換位思考。
她的心裡,不能永遠隻有自己。
她的頑固,總要有裂口才能讓她的心動搖。
至於感情……
齊述從來不強求。
他從不站在盛夏必須愛自己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他從頭至尾想的都是——
盛夏累嗎?
他說盛夏假裝喜歡自己,這不對。
盛夏從一開始,偽裝的更多。
她打很早以前,就一直在裝成一個會笑會罵的正常人。
麵具戴久了,心也就不會再輕易思考觸動了。
她傲慢地在心裡,為每一個人下定論。
可傲慢的人,遲早會被自己的傲慢所傷。
盛夏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很多想法和逃避的習慣,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改變。
齊述不是她的心理老師,引導不了一點。
所以齊述單純隻想著,讓她自己先看清自己就好。
人總要先麵對自己,才有勇氣麵對剩餘的一切。
他早就發現,盛夏分明是以報複的名義接近,卻隻想著揭穿盛暖和賺錢的事。
明明想狠,事情又做不絕。
其實盛夏以為的自私,更根本來講,也是一種偏執和膽怯。
或許是想到原主記憶裡傷痕累累,宛若瘋癲的模樣,齊述確實對盛夏總有幾分心軟。
但沒想到,盛夏這一步,能跨這麼大。
帶著一腔孤勇,就敢直接威脅係統了?
見齊述若有所思但毫無動作,狗蛋在腦海中小小抗議,【宿主,你可真壞。】
盛夏路走得那麼遠,跟齊述設的任務和獎勵脫不開鉤。
至於在編程序時,齊述強烈要求加進去的‘病痛屏蔽功能’,完全是因為他搞了胃病和受傷人設,又不想吃苦。
現在成了盛夏心疼他重病不愈,隻能依賴係統的佐證。
連洗白值都簌簌到了100,甚至有突破到下一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