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係統不關注新宿主心境的跌宕起伏,也不管盛夏是不是哭得快要抽了過去。
它隻是機械地提醒任務模塊開始正常運行。
但盛夏已經抽不出心神去看。
她曾經自私地以為所有人都是笨蛋,所有人都欠了自己。
可當初齊述那句無心的罵語,指的真的是跪在窗前的她麼?
還是……
在自嘲失去選擇權利,隻能圍著盛暖打轉的自己呢?
她的自以為是,是不是壓倒齊述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好像從來沒敢去想,齊述失去獎勵也一定要解綁的理由。
原來那個壞蛋,是自己呀……
可做錯事的她,得到了一句釋然的‘原諒你了’。
……她生怕自己聽錯。
在她聽不見看不到的地方,好像裂開了一條細縫。
有光線滲透進去,最後化為在齊述腦海裡叮咚作響的——
【救贖度10】
心裡像有一麵巨鼓,被人猛烈敲擊著,如雷的心跳聲快要淹沒盛夏的神經。
她什麼也聽不見了。
隻覺得耳邊傳來的聲音像在夢境裡,溫柔又模糊。
她瞪大眼睛,第一次覺得臉上的紙巾質量過好。
密不透風的,讓她根本看不見齊述的表情。
但心裡有呼嘯的念頭難以克製。
齊述是不是在心疼自己?
明明生氣了那麼久。
在她以為希望破滅的時候,他卻又低頭輕輕為自己拭淚。
就是說話不怎麼溫柔,像是在質問。
“哭得這麼可憐做什麼?”
盛夏臉上的紙巾被拿開,露出她紅彤彤的雙眼。
她神情恍惚,看見齊述歎著氣將手裡濕透的紙巾丟掉,又重新抽出兩張想蓋上來。
盛夏急忙伸手攔住。
她空洞的眼裡亮起微弱的光,難以啟齒的話也跟著宣泄而出。
“對不起……我隻是怕你覺得我不夠好……我沒有一直欺騙你的……”
盛夏語無倫次,哭腔十分明顯。
她道歉很誠懇。
連著在心裡已經向齊述說了無數遍的‘對不起’。
她一開始隻是真的覺得歉疚,覺得自己卑劣。
她沒想過能這麼輕易換來齊述的諒解。
但齊述的態度,好像讓她有點看到了曙光。
因此明顯的哭腔裡,聲音卻是刻意控製的喑啞和脆弱。
眼淚更加止不住地往下流。
盛夏想,可憐算什麼?
要是齊述是因為這個原因放下芥蒂,那她還可以更可憐。
齊述唉了一聲,更加無奈了。
他小聲抱怨,“再哭就不禮貌了。”
這麼會哭,你不要命了?
淚眼朦朧,梨花帶雨。
我見猶憐,欲語還休。
所有用於形容美人落淚的詞彙,用於修飾剛剛的場景都不為過。
盛夏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眼淚掉的,鐵石心腸的小齊都快要心虛起來了。
兩個人再繼續麵對麵尬站個十幾分鐘,就可以遇見一個幸運的助理。
不過齊述並不想讓助理過度介入自己的情感生活。
既然盛夏不需要,他又將手裡的紙巾順勢放回衣兜裡。
態度確實柔和下來,但要說親昵,還遠遠不夠。
他隻是回到了他們初見的狀態,拽拽地反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現在你知道自己有多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