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虞無憂輕柔的親吻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此刻緊貼住齊述胸膛的手。
她並沒有坐起,而是順勢附在齊述耳邊,低聲問,“這回你的心可看清了?”
像在腦海裡炸煙花,齊述隻覺得耳邊充斥著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
距離太近,這動靜一點也瞞不住。
掌心下的鼓動,讓虞無憂唇角逐漸上揚。
齊述看不到她眼中的勢在必得,隻聽出虞無憂語氣裡那明晃晃的無奈。
如蛇般遊走的氣息勾動齊述隱隱泛紅的耳廓,尤其被虞無憂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好像生起了火苗,灼熱又焦躁的感覺並不好受。
不得不說虞無憂放了個大招。
心長不長眼睛齊述不知道,但隻要不是個死人,也該對自己被占便宜這件事做出反應。
齊述本想將人從身上推開,卻又在要動作的前一瞬遲疑著沒有繼續。
虞無憂疊在他腿上的那部分肢體卻像是沒有知覺的石頭,從她‘跌倒’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有過任何移動。
虞無憂的臉埋在他頸間,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是在期待他的回答,還是因為難堪呢?
沒等齊述糾結太久,虞無憂很快給出了答案。
她頭沒有抬起,另一隻手卻徑直將方才齊述為了接住她,卻被她的腿反壓到地上的手抽出,毫不避諱地扶到自己腰間。
她認真地指導,“下次扶這裡,那裡沒感覺的。”
名貴的布料摸上去格外順滑,也格外輕薄貼膚,齊述手停放的位置正巧是將虞無憂腰肢束起的係帶。
很瘦。
不是纖腰細柳的瘦。
是令人心驚的瘦削,處處象征著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多麼不健康。
難怪虞無憂撐在他身上的那隻手格外用力。
虞無憂真的是瘋了。
都這樣了,還關注他應該扶哪裡?
她到底知不知道現在這麼做,完全就是將自己的軟肋和弱點攤開在齊述眼前?
可她自己都不在意,他硬湊上去關心豈不是又在自作多情。
手心的觸感,耳畔的熱氣,鼻翼縈繞的發香……
一點一滴刺激著齊述敏感的神經。
偏偏虞無憂還要作怪,端莊女君的嘴唇幾乎是貼在了齊述耳骨,慢條斯理問道,“軟嗎?”
齊述……
不好說。
但手這會兒在發燙。
他的臉更燙。
要不是衣服裹得緊,恐怕會有成型的熱氣從他身上蒸騰出來。
美人計、苦肉計、反客為主、上屋抽梯。
一環接一環,單純的小齊郎君簡直應接不暇。
這時候他哪裡還記得自己之前的質問,隻知道再不說些什麼,他腦子真就要變成漿糊了。
可他愣了許久,最終卻隻乾巴巴擠出一句話來,“外麵還有人。”
比起肆無忌憚的虞無憂,齊述還記得外頭那兩門神,這點動靜對習武之人來講應該不難洞悉。
他並不知道虞無憂早就吩咐過二人退遠,隻要一想到阿蠻和輕水將屋內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齊述就愈發不自在起來。
跟打野戰被人圍觀似的。
這形容不對,但分外應景。
小齊郎君覺得還是自己更吃虧,因為虞無憂看起來比較享受。
她不僅不誠實告知,還大言不慚道,“她們不會亂說。”
這不是會不會亂說的問題。
齊述這才發現原來虞無憂是個這麼難溝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