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口中的那個他,自然指的是寧宴。
對寧宴與慕雲舒的婚事,柳絮因和王媽都很清楚,他們倆是假結婚。
所以按柳絮因原本的計劃,是要壓力測試寧宴。
檢驗一下她女兒找的假丈夫,有沒有應付來自慕家壓力的能力。
畢竟慕雲舒是她的親生女兒。
柳絮因也不想看到自己女兒,成為慕家聯姻換取利益的籌碼。
但王媽看不明白,自家太太在見到寧宴之後,為何態度會如此反常?
就跟被人奪舍了一般。
可自家太太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柳絮因捧起身前的茶杯,輕抿一口西湖龍井後,笑道:“怎麼一反常態,不僅對他和顏悅色,還既送錢又送商鋪?”
柳絮因清楚王媽沒看明白。
不僅王媽沒看懂,連她寶貝女兒怕是也沒看明白。
“是的。”王媽如實道,“他一個吃小姐軟飯的男人,用得著您這樣嘛?”
王媽的話裡話外,透露著對寧宴的嫌棄。
慕雲舒是王媽看著長大的,自然是很心疼自家小姐的。
在王媽的眼中,寧宴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既沒有錢,又沒有家世。
不僅幫不到她家小姐,還得靠小姐養著。
“哈哈哈哈!”
柳絮因聞言,開懷大笑,放下茶杯,看向憤憤不平的王媽,意味深長地問道:“王媽,他剛才說自己姓什麼?”
“姓寧。”
王媽脫口而出,不解看著滿臉笑意的柳絮因,開口道:“太太,這姓氏有何特殊之處嘛?”
王媽百思不得其解。
她雖是柳家的下人,但對臨安市的大家族,對臨安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有所耳聞。
唯獨這寧姓,在臨安市並不顯赫。
臨安市彆說姓寧的大人物了,連姓寧的中層人物都是寥寥無幾。
“姓寧當然沒什麼特殊的。”柳絮因給自己倒滿一杯熱茶,指尖摩挲著茶杯,玩味笑道,“但如果他是來自京城的寧呢?”
說著,柳絮因還用指尖,輕敲了三下杯身。
“您的意思是......”
“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寧?”
“這....這怎麼可能?!”
柳絮因的話,在王媽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但凡是大夏之人,皆清楚京城的那個寧,代表著什麼。
而寧家還是四大家族之首,擁有滔天的權勢,更擁有大夏碩果僅存的那位元帥。
王媽的臉上,寫儘了難以置信,深吸一口氣後,身形顫抖地問道:“寧家怎會容許自家子嗣入贅?”
柳絮因聞言,搖了搖頭,“那誰又知道呢?”
對這個問題,不僅王媽不明白,其實柳絮因也沒想明白。
但這重要嘛?
並不重要!
寧宴既然已經與慕雲舒領證,他就是她女兒的丈夫,是她柳絮因的女婿。
這才是既定事實。
柳絮因吹了吹茶杯上的熱氣,繼續說道:“寧宴,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她與我父親書房裡,那張老合照上的那人,至少有七八分的相像。”
柳絮因的父親,慕雲舒的外公,是大夏國科院的院士。
主攻方向是經濟學。
那張老合照少說有三十年的曆史了,比寧宴的年紀都要大。
自然不可能是寧宴,而是寧宴的父親。
那是寧宴父親與慕雲舒外公的合照。
所以柳絮因才會看似無意地問及,寧宴父母的身體狀況。
就是在求證這個問題。
“太太,單憑老照片與外貌做出判斷,是不是有些草率了?”王媽問道,“萬一他隻是碰巧長得像,碰巧姓寧呢?”
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說到底就是一個概率問題。
王媽不是在質疑柳絮因的判斷,而是在她提醒需小心謹慎,以免被騙。
“這世間哪有那麼巧的事?”柳絮因捧起茶杯,輕抿一口熱茶,笑道,“他的氣質雖有所收斂,但隻要仔細一觀,就能知道她出身大家族。”
“你覺得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在我麵前如此談笑自若嘛?”
柳絮因這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寧宴雖隱去了自己身上的鋒芒,但卻遮蓋不了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
那是自幼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才能養成的。
哪怕是職業演員,能演出其形,但很難演出其神。
而且寧宴的臉上雖有震驚,從始至終卻沒有膽怯,就好似這種場麵習以為常一般。
說他是普通人家出身,柳絮因是一萬個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