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敵二字,飄蕩在漫天飛雪中。
將片刻前剛如釋重負的氛圍,再次拉入深淵,變得無比凝重....
晦長明懷抱長劍,緩緩向前,邁出黑暗。
身披黑色鬥篷,周身透著陰森與詭異。
“是嘛?”
慕雲舒輕抿紅唇,打量一番那怪人後,麵不改色,陰陽怪氣道:“那如此看來我老公,還挺招人厭的,對頭這麼多....”
說著,握緊了脖頸上的項鏈。
理智的判斷告訴慕大富婆,這個自稱死敵,懷抱長劍的怪人,恐怕早就來了,甚至一直躲在暗中窺視。
而且,他的實力恐怕遠勝於,前麵那兩個神明。
因為它們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那是當然。”
“當今世上,想讓他死的人,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晦長明聞言,朗聲大笑道。
說罷,將懷中的劍,插在了地麵上。
隨後將黑色鬥篷揭開。
露出了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臉。
給人一種又滄桑又年輕之感....
很顯然,晦長明對慕大富婆的說法,極為讚同。
就寧宴那個狗賊,當年在京城所做下的事,有多少人愛他,就會有多少人恨他!
無數權貴世家,在他談笑間灰飛煙滅....
“嗯。”
慕雲舒似是捕捉到了什麼,不慌不忙,點點頭,嫣然一笑,調侃道:“我老公哪兒都好,就是嘴有點欠....”
聽著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晦長明劍眉輕斜,沉聲道:“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真不知道是該誇你樂觀,還是看不清局勢....”
正常情況下而言,一個女人...
不!
一個普通的正常人,怎麼著也得呈如臨大敵的姿態,嚴陣以待吧?
結果哪曾想,麵前這個女人,彆說慌亂了,就連此前的緊張都沒有。
甚至,那調侃的語氣極為隨性,好似在與朋友閒聊一般。
她的底氣來源於哪兒?
那條破項鏈嘛?
可調查報告上顯示,這個女人做事一向謹慎,從不盲目。
“或許都有吧....”慕雲舒搖了搖頭,模棱兩可道。
說罷,將手中握住的項鏈,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嗯?”
晦長明微微一怔,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慕雲舒,你不怕我?”
“還是你覺得那破項鏈,能護你周全?”
“真當我是那兩個廢物?”
很顯然,晦長明被整不會了。
就眼前這個女人剛才的動作,可是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啊!
難不成覺得他的威脅,還不如那兩個被劍意削死的廢物?
或者以為是在虛張聲勢?
“你如果真有敵意,一來就動手了....”
慕雲舒意味深長地斜了一眼,似笑非笑,嘲弄道:“死敵,是不會說這麼多廢話的....”
“裝的凶神惡煞,沒有一丁點殺氣。”
說罷,略過在風中淩亂的晦長明,朝昏死的朱雀走去。
就這家夥的演技,還趕不上她老公的十分之一。
堪稱破綻百出。
原本慕大富婆隻是,因死敵二字,起了疑心。
但隨著與他接下來的交流,是越發的確定了心中所想。
真要是死敵,就該一出現就動手,甚至無縫銜接那兩個神明,展開偷襲....
結果這家夥居然還聊上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吧!
而且,就連該有的殺氣都不存在,還表演痕跡過重。
“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晦長明聞言,撇了撇嘴,轉身望向慕雲舒的背影,若有所思,感慨道:“怪不得寧宴那混蛋喜歡你,也難怪寧家的傳家手鐲,是傳給了你.....”
“這心性,這洞察力,的確不凡!”
在見麵接觸之前,晦長明一直不理解,姓寧的那家夥,天之驕子,戰力橫壓當世,放著各大世家嫡女不選,為什麼偏偏會娶一個商人?
更不理解,為何寧家的長輩,居然還認可了?
現在似乎是懂了不少。
畢竟,一個僅憑些許細節,就能做出理智判斷的聰明女人,換了誰會不喜歡呢?
的確適合在未來掌舵寧家....
“謬讚了,不敢當。”
慕雲舒走到朱雀身旁蹲下,緊張地牽起了她的手,喃喃道:“還有脈搏...”
感受到那虛弱了些許的脈搏,慕大富婆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活著就好。
念及此處,放下朱雀的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肩,呼喊道:“朱雀,朱雀,醒醒!”
晃了快半分鐘,不見有任何反應。
“還是打120吧....”
說著,就取出了手機,準備撥通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