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春山不明白,更不理解。
寧宴這個人,絞儘腦汁,費儘心機,對付古武世家究竟是圖什麼?
富貴權勢,他已經到頂了。
彆扯什麼大義,那根本就是放屁!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若是想要家族更進一步,與古武世家合作,難道不應該才是最佳的選擇嘛?
“得到什麼?”
寧宴口中喃喃重複,長歎一聲,掩麵大笑,“我寧宴,夏共黨員,這個身份,這個理由,夠嘛?”
頓了頓,又繼續道:“能為大夏十四萬萬百姓,斬儘毒瘤,去掉懸在頭頂之上的利劍,足矣!”
二十八年革命,兩千萬人犧牲,換來的紅旗,你以為升起來的,僅僅是一塊紅布嘛?
那是信仰!
那是理念!
利益是很重要,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遠比它更重要的東西....
“你...黨員?”
蕭春山一怔愣,聽樂了,“天大的笑話,還真是諷刺呢!”
原以為這煞星,能夠什麼冠冕堂皇、假仁假義的理由。
結果...
就這?
魏識卿陳庭深等人,亦是聽笑了。
嘲諷之聲,彌漫在東靈山。
誰不知道京城悍匪,是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
他抄過的家,遠比那些花花公子,一輩子玩過的女人都多....
“若非有紈絝衙內,混世魔王的形象....”
寧宴嘴角微微上揚,不慌不忙,笑問道:“今夜如何能順利引諸位,入我彀中呢?”
諷刺嘛?
或許吧....
他從不為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事情後悔。
套用大愛仙尊的定場詩:宿命天成命中敗,仙尊悔而我不悔。
正是有了那刻板印象,才有今日先下手為強的機會,才能整整齊齊地,將這八位引到此葬身之地....
蕭春山呼出一口濁氣,目不轉睛地望著,似笑非笑,玩味道:“寧宴,你可知縱使是最後成功了,所有罵名,都將由你一人背負!”
“你真有如此無私?”
“不為自己做絲毫打算?”
蕭春山很清楚,這一局跟他們對弈的,不僅是麵前的這位,更是高居廟堂那幾位。
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
越是站的高,就越需要光輝的形象。
所以,陰謀算計,血洗古武世家的責任,就將全部落在執行者的身上....
人性都是自私的,蕭春山就不信,在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為自己考慮....
“區區罵名而已,又有何不能背的?”
“苟以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寧宴聞言,開懷大笑,揚聲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追求的隻有結果....”
“今夜過後,古武世家將全部改組,由黨和國家,直接領導!”
顯而易見,寧某人自然清楚,蕭春山的弦外之音。
不過,罵名罷了,對他來說,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
根本就不在乎,也無所謂,還完全不上挑撥離間的套。
而且,寧老爺子在選擇家庭教師之時,除了在金融科技文化語言等方麵,還嚴選了不少曆史名師大家。
世人隻知土木堡之變,將明英宗釘在了恥辱柱之上,卻不知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兵變。
隻要打開地圖,就能知道土木堡在長城以內,在明朝腹地。
若是不以雷霆手段,清剿古武世家,大夏遲早步上那種後塵,被這些隻在乎一己私利的混蛋,賣的連褲衩子都不剩了....
一人背罵名而利萬民,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你...”
蕭春山一時語塞,沉默好半晌,才咬牙道:“還真是狠!”
就事論事的說,單魄力而言,他比不上這個年輕人。
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陳庭深不明所以,心中疑慮道:“一個黨員的名頭,真能讓寧宴做到這一步,付出這麼多?”
“這還是唯利是圖,精致利己的寧宴?”
那一刻,陳庭深開始看不透,麵前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