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訓練結束。
累倒的學生們被送往洛奇亞學院的保健室，剩下的六個人則帶著複雜的神色，默默地向宿舍走去。
周凡注視著同伴們離去的背影，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難以言喻的情緒。或許是獨自一人靜靜思考更合適吧，也或許隻是單純的疲憊，隻想倒頭就睡，周凡並沒有多加理會。
“周凡。”
就在周凡轉身欲走之時，耳邊傳來了李寒教官的聲音。
他疲憊地吐出一口氣，轉過身去。
“辛苦了。”李寒教官說道。
“啊，還好，怎麼了？”周凡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很有教導彆人的天賦。”李寒教官的目光掃過那些垂頭喪氣的學生，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
“教官您也可以做到啊。”周凡謙虛地回應道。
“不，我無法讓他們真正明白。這些孩子擁有的天賦，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激發出來的。”
周凡不禁思索起來，是啊，就算強如李寒教官，也很難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學生們心服口服地拿出全力。想要指正他們的缺點並加以訓練，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他們自以為是的盔甲。
“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周凡點點頭，的確，和這些學生交手遠不如熬夜帶來的疲憊感強烈。現在這個時間，按理說他應該早就進入夢鄉了……
不過好在明天就是周四了，周五、周六、周日，整整三天的假期在向他招手。
“好的，那我先走了。”
周凡說完，便轉身朝宿舍走去。
目送著周凡離去，李寒教官的嘴角罕見地泛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
夜幕降臨，時鐘指向七點。
周凡哼著小曲，手裡拎著剛買的炸雞，悠哉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從淩晨四點一直睡到下午五點，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填飽肚子，而炸雞無疑是最佳選擇。難得放三天假，要不要去美食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呢？
就在他盤算著假期計劃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遠處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王俊傑。
王俊傑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什麼瓶頸。
他似乎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最後索性收起長劍，走下訓練場，開始做起了熱身運動。
這時，王俊傑的目光落在了周凡手中的炸雞上。
“……周凡。”他用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叫住了周凡，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卻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王俊傑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周凡，許久，才緩緩開口問道：“你今天在訓練場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周凡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昨天為了刺激王俊傑，他故意搬出了劍王的名號，用言語進行激將。
現在看來，王俊傑既然主動問起，說明他已經有所領悟。
不過，他臉上的疑惑也表明，他還需要進一步的點撥。
但周凡並不打算長篇大論地解釋，因為他相信，王俊傑已經找到了答案。
於是，他隻是淡淡地丟下一句話，便繼續朝宿舍走去。
“你不是劍王，不是嗎？”
“……”
目送著周凡遠去，王俊傑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周凡的話語。
過了一會兒，他轉身走回訓練場，再次拔出長劍。
這一次，他的動作變得流暢自然，仿佛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那是他從師父那裡學來的劍法，也是他多年來從未改變過的劍法。
他閉上雙眼，回想著昨天與周凡交手時的感覺。
憤怒，讓他拋棄了以往的溫和，劍法也變得更加淩厲。
王俊傑再次揮動長劍，這一次，他的眼中充滿了堅定。
“呼——”
長劍破空的聲音在訓練場上回蕩。
王俊傑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心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為什麼隻是稍微改變了一點感覺，就能讓他的劍法變得如此契合？為什麼現在的劍法，比他苦練多年的劍法更加得心應手？
很快，他想通了。
“原來如此……”
昨天周凡的那番話，並非是羞辱，而是在指點他。
他一開始以為周凡是讓他放棄師父的劍法，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他隻是在細微之處，改變了劍法的形態，就讓這套劍法，變成了最適合他的劍法。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了周凡臨走前的那句話。
“你不是劍王，不是嗎？”
“是啊……”
他不是劍王，不需要一味地模仿師父，他應該走出自己的道路。
“周凡……”
王俊傑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多虧了周凡，他才能突破瓶頸，再次感受到成長的喜悅。
***
另一邊，回到宿舍的周凡，一邊吃著炸雞，一邊看著電影。
難得放三天假，不好好放鬆一下怎麼行？就在他計劃著假期安排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叮鈴鈴——”
“嗯？”
來電顯示是羅埃利·希爾斯。
周凡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女人還真是會挑時間，偏偏在他準備享受假期的時候打來電話。
“喂？”
電話那頭的羅埃利，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