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道:“那株巢枝,你瞧見了?”
戚澤道:“是!弟子見那巢枝已被魔性完全魔染,內中倒似有一座天魔魔國盤踞,不敢擅專,隻用所學道法將那座五行陣法稍稍修葺,隨後借其魔性磨煉自身功行,花費了三年功夫。”
天機子道:“你能想到借魔性打磨道行,這份心意倒是十分勇決,三年苦功倒是頗有收獲,這違抗師命之事,便算過去了。”
戚澤想了想,終於將到嘴邊之言按捺下去,不曾去問那巢枝之事,還是那句話,天機子若讓他知道,自然會說,若是打定主意他不必知道,問也無用。
戚澤本意想儘快回歸中土,了結虞朝之事,平定兵亂,但天機子既說玄光境之事需要他出力,便隻能留在山上以供驅遣。
天機子道:“你出來的正好,正有一事交給你去辦!”
戚澤精神一振,道:“請師尊吩咐!”
天機子道:“近來玄光境不知發了什麼瘋,與本門多有齟齬,兩派交界之地衝突不斷。尤其這幾日玄光境不斷遣出高手,對本門弟子圍追堵截,已有幾個弟子死於那些妖類之手,你便去查探一番,殺幾個妖族後輩,權作本門的回禮罷!”
戚澤道:“莫不是玄光境得了消息,知道師傅正在祭煉者三陰戮妖刀之法?”
天機子道:“不會!我已蒙蔽天機,除非手持此刀,殺上玄光境,那群妖類絕推算不出我在祭煉此刀!”
戚澤道:“玄光境啟釁的時機著實有些微妙,弟子隻怕是妖類設下圈套,誘使本門高手前去,各個擊破。”
天機子冷笑道:“便是圈套又能如何?他們不是想賺幾個高手麼,我便派你去,五行宗掌教弟子,這分量總該夠了!”
戚澤道:“既然師尊有命,弟子自當前去!”
天機子道:“你是我弟子,自該為本門多擔待些。自從天下皆知我收你入門,不知多少人想要殺你而後快,不過你放心,虎算人人亦算虎,有為師在,管教你無事!”
戚澤道:“弟子隻怕師尊被逼無奈,露了三陰戮妖刀的底細,那便得不償失。”
天機子道:“那也無妨!”
戚澤道:“弟子是孤身前去,還是與同門同行?又往何處去尋那些妖族?”
天機子道:“既是將計就計,也不必多帶人馬,免得折損弟子,你隻將那頭火蛟帶上,讓他送死頂缸便是。你又何必主動去尋那些妖類?”
戚澤心頭一動,道:“弟子明白了!”既是陷阱,那些妖類自會千方百計打探五行宗弟子的蹤跡,果然不需去搜尋妖類,其等自會送上門來。
天機子道:“你自家便宜行事便了,隻需小心提防便是,若有甚麼凶險,為師自會親自出手搭救!”
戚澤道:“是!”再拜而退,飛落玄嶽峰,去到天秀湖上,傳了掌教法旨,命焦魁跟隨。
那火蛟興奮到無以複加,口中叫道:“終於能出去逛……不是!能為五行宗出一份力,當真是焦某之幸事也!走罷!走罷!”
左丘明瞧了那廝一眼,對戚澤道:“師弟此去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戚澤謝過左丘明,與焦魁聯袂出了五峰山地界,那辟浪神舟早就還給觀瀾峰,手中也無趁手的代步法器。沒奈何,焦魁隻好罵罵咧咧現了火蛟元身,馱了戚澤飛天而去。
戚澤也不知該去何處,隻能指揮焦魁儘量往極北方向趕路,一麵靠近玄光境,一麵尋覓有甚麼人族聚集或是妖類聚集之地。
越是向北,氣溫越是極寒,八荒封凍,不過對戚澤與焦魁二人倒是無妨,戚澤有古燈檠在手,焦魁更是火蛟之軀,不畏嚴寒,隻是需耗費些元氣罷了。
二人尋了數日,果然瞧見一處小小村落,村中人族聚集,總有幾百人規模。戚澤便命焦魁飛落下去,打算打探一番,誰知一落村口,居然有數頭妖類衝出村外,皆是蝰蛇海魚之屬。
戚澤見其等口角流血,村中哭聲一片,料定是妖物吃人,怎會客氣?寒螭劍一展,劍光凜冽,已將妖類儘數斬殺。
入得村中,果見數條屍體已被啃得殘缺不全,村中族老婦人個個戰戰兢兢,戚澤運功感應,見村中再無妖類肆虐,便好言相勸,又留下許多銀兩,供村人埋葬亡者,這才與焦魁再度動身。
倏然之間,半月過去,戚澤隻在玄光境左近遊蕩,遇有甚麼妖類傷人,便出手斬除,若是那妖類不沾血氣,便抬手放過。過得最滋潤的卻是焦魁那廝,極北之地靠近無邊冰洋,物產豐富,閒來無事便潛入深海之中,大快朵頤。
這一日焦魁又忍不住跑去海中打牙祭,戚澤便選了一麵冰崖,背靠冰層打坐,熬煉真氣。法身始終不出,隻化為一點佛光懸於腦後,忽然微微感應,給化身發出警示。
戚澤化身當即中斷修煉,站起身來,卻見一蓬光羽,疾然如箭,咻咻飛來,淩亂如雨。那些光羽之上竟有劍光流轉,道道皆如飛劍一般,鋒銳無匹。
光羽箭雨飛來,將整座冰崖都籠罩在內,總有數百根之多。戚澤化身毫不猶豫,禦劍疾飛,一衝而上,脫離冰崖範圍。隻聽身後轟隆隆巨響臉麵,那一座長有數十丈,厚達數十丈的冰崖,竟吃光羽箭雨一輪齊射,轟然倒塌開來!
極北之地冰雪最多,半麵冰崖倒塌,隆隆之聲宛如雷震,又有大片冰屑碎塊飛起,宛如起了一層冰雪風暴,向四麵席卷而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