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皺眉道:“不好!聖人之道,全無痕跡,機緣並不在域外虛空之中,戴真人此去,非但尋不到機緣,還要落入天魔陷阱!”
常雙姑道:“你怎的篤定道門聖人並未在域外留下機緣?還有,此方宇宙從未聽說有道門聖人存在,為何突然冒出來一位?你可知此事乾係太大,連佛門與魔門都坐不住了!”
天機子道:“那一位能與無始魔主魔念分庭抗禮,必定聖人境界不假。那三千裡紫氣便是教化功德所化,我道門亦有聖人,乃是定論!常道友不必生疑。至於老道為何知曉聖人所留機緣並非在域外,乃是因為……”
話未說完,大殿之上忽有劍光擎動,如龍如蛇,霎時之間殿上雪白一片,顯是有絕世劍客降臨,肆意展動劍法!
常雙姑微微冷笑,天機子則叫道:“聞道兄,且收了神通罷!”
滿殿劍光忽然一收,現出一位俊美之極的少年修士,正是聞叩劍。天機子不修皮囊,望去垂垂老矣,行將就木,聞叩劍卻是出名的愛惜羽毛,刻意煉成這一副偏偏少年的模樣,也算是此界皆聞。
聞叩劍收了劍光,與天機子、常雙姑見禮,說道:“常道友來的倒早!”
常雙姑冷笑道:“本門與五行宗相隔不遠,倒是聞道友從東海之地起劍,與貧道相差仿佛,這一份飛遁之功,便不同凡響!”
聞叩劍咧嘴一笑,道:“慚愧!慚愧!”對天機子道:“聞某此來的目的,想來道友也知?還請道友為聞某解惑!”
天機子道:“道友此來,也是為了那三千裡紫氣的來曆?”
聞叩劍道:“不錯!不但為了三千裡紫氣的來曆,更要問道友一句,那道門聖人所留機緣,道友可知?”
天機子大笑一聲,道:“道友不是遣了貴派長老前去域外,爭奪聖人機緣?如何又來問我?”
聞叩劍哼了一聲,道:“不過未雨綢繆罷了!憑你天機子的心性,那紫氣起自極北之地,就在你五行宗腹地之內,還不多撈好處?就算域外尚有機緣,隻怕最大的好處,早被你拿走!”
天機子笑道:“聞道友未免太過多慮!貧道素來義薄雲天,光明正大,兩袖清風,急公好義!有了好處,又豈會不給各位同道分潤?”
常雙姑冷笑道:“義薄雲天?光明正大?兩袖清風?急公好義?”每說一字,便哈的一聲,末了道:“此界最大的幸事,便是你不曾拜入魔門。你若是修煉魔道,甚麼魔心道人,都及不上你!”
聞叩劍淡淡說道:“不錯,誰不知五行宗掌教腹黑手狠,幸好五行宗腹背受敵,被玄光境與北邙山牽製,不然早就將中原腹地攪得一塌糊塗!”
天機子哼了一聲,道:“兩位道友如此編排老道,居心叵測,我天機子素來是以德服人!既然二位來了,那便見者有份,這一份聖人所留機緣……”
常雙姑與聞叩劍兩個當即側耳傾聽,涉及聖人機緣,唯恐漏掉隻言片語。天機子正要訴說,忽然眉頭一皺,忽有一線玄光起自五峰山之外,穿入大殿之中,演化為一座淵墟,難測其深,難測其神,淵墟之中一個聲音淡淡說道:“昆墟派昆玉,見過兩位道友!”
竟是昆墟派掌教真人到達,如此一來,一座道殿之中,此界道門正宗大派竟有四位掌教聚集。
天機子笑道:“昆玉道友還是一貫的藏頭露尾!”
昆玉冷哼一聲,那淵墟神通一收,現出一位中年道人,氣度風流,正是昆墟派掌教之本相,說道:“天機子道友還是一貫的喜歡拿貧道開玩笑!”
天機子哈哈一笑,道:“不想小小極北之地,居然有三位道友齊聚之時,當真蓬蓽生輝!老道該當設宴招待才是!”
昆玉道:“貧道前來之時,聲勢不小,怎麼不見蕭道友?”
天機子道:“蕭長老近來十分勞累,正在太衝峰上將養,還請恕罪!”
常雙姑道:“道友方才所說聖人所留機緣,究竟為何?”
天機子道:“莫急,既然昆玉道友也來了,容老道細說從頭!”
昆玉道:“本座已遣了寧虛子等三位長老,前往域外,搜尋道門聖人所留機緣。但那三千裡紫氣起自極北之地,唯有親身前來,當麵問一問道友。那位突然出現的道門聖人究竟是何來曆,如何成道,又為何隱忍這許多年不曾現身,偏偏要在此時顯化靈機?”
天機子道:“若是我說那位聖人的跟腳來曆,我一概不知,三位道友以為如何?”
常雙姑道:“道友雖是腹黑手毒,但素來一言九鼎,既說不知,我等自然是信的!”
聞叩劍與昆玉兩個卻是麵有疑色,顯是對天機子的人品頗不放心。
天機子道:“關於那位道門聖人之事,此界無論道門、佛門或是魔道,無不關心,隻不過大家心意不同。此事老道確是略知一二,不過信與不信,全憑三位道友判斷!”
聞叩劍道:“道友儘管明言,我等自有判斷!”
昆玉也道:“道友請說便是!”
天機子正色道:“既然如此,老道不妨直言!前日之時,老道正自入定,忽有聖人以無上神念入於定中,傳授我一部道經。老道自定中醒來,唯恐忘卻,便將那經書誦出,由此引來紫氣三千裡之異象!”
三位掌教麵麵相覷,常雙姑微微冷笑,若非礙於昆玉與聞叩劍在場,早就出言譏諷。
聞叩劍亦是麵色冰冷,顯是一萬個不信。
昆玉道:“道友這一番話倒是有些令貧道摸不著頭腦,既有聖人定中傳經,道友可曾問過聖人名號?有何神通?是何來曆?”
天機子搖頭道:“這倒不曾!老道默記經文還來不及,哪裡有心思問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