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暗鬆一口氣,兩頭長生級數鬼神若是肆意展露氣息,說不得整座皇宮都要被掀飛,又要重新修造。
虞帝微微躬身,道:“有宵小作祟,打壞玉壁,朕還以為見不到殷先生了!”
麵對虞帝殷一倒是氣派十足,畢竟其隻是區區一介凡人罷了,冷笑道:“我阿鼻地獄執掌無窮怨鬼,神妙鬼王更是神通廣大,為四大鬼王之首!不過是區區玉壁損壞,豈能攔我?”
虞帝聞聽“阿鼻地獄、神妙鬼王”八個字,心頭一寒,這數十年來,他聽命於殷先生,始終不知其來曆,殷先生對自家來自哪一座地獄,為哪一位鬼王效命亦是諱莫如深,想不到今日一見,居然輕易脫口而出,要麼是那神妙鬼王終於將他視作“忠心”部屬,開誠布公,要麼便是九幽世界有了大變,神妙鬼王顧不上再遮掩身份!
虞帝畢竟帝王心性,胸有山川之險,喜怒不形於色,說道:“不知神妙鬼王有何吩咐?”
殷一道:“神妙鬼王知你心誠辦事,十分喜悅,欲賜你一條通天大路!”
虞帝麵色不動,靜聽下文。
殷一道:“神妙鬼王法旨有二,一是要你在虞朝各處立祀,能使鬼王享祭。二是要你將虞朝天子龍氣交出,鬼王可借此貫通兩界虛空,使得阿鼻地獄與陽間煉為一體!”說罷隻仔細瞧著虞帝麵色,又暗中窺探其心神變化。
虞帝麵無表情,說道:“立祀之事不過舉手之勞,至於天子龍氣麼,朕早就不耐煩做這個皇帝,既然鬼王需要,儘管拿去便是!”
殷一以神通窺探虞帝心神,見其心念古井無波,確是如此想法,欣慰道:“看來鬼王一番嘉許不曾白費。你放心,自是不會令你白做,鬼王有旨,隻要你做成這兩件事,鬼王會親自出手,以阿鼻地獄大道本源之力加持你身,不但能令你直入長生,與我等一般享有無量神通,更可令你不死不滅,隻要阿鼻地獄不滅,你便不滅!”
虞帝終於按捺不住,麵上泛起一絲潮紅,急聲道:“當真?”
殷一不悅道:“鬼王何等身份,豈會誆騙於你?再說區區長生,又非是甚麼高不可及之境界!”
虞帝心頭激蕩,忍不住大喜道:“朕多年夙願,終可得償了也!”
殷一道:“鬼王固然不會失言,卻也要你辦妥這兩件事方可!”
虞帝道:“立祀享祭之事朕立刻去吩咐,至於天子龍氣麼,朕身上的現在便可現出,但還有些天子龍氣分散於朕的二子身上!”
殷一道:“這有甚麼,逼他們獻出,若是不肯,殺了便是!難道你堂堂帝王,還在乎幾個子嗣的性命?”
虞帝道:“子嗣要多少有多少,前日朕設局令皇子們都去城外,誘使平天道與聖母教出手,打殺了不少,僅剩這兩個成年的兒子。太子倒是無所謂,隻是另有一子,乃是昆墟派弟子。昆墟派是此界玄門第一大派,還想讓其取代朕,登基為皇!”
殷一兩對鬼目望他一眼,森然道:“你的心思倒是不少!”
虞帝默然不答,金照懿確是他所留一張底牌,他總覺九幽世界不甚妥當,特意拉昆墟派下水,偏偏昆墟派也樂於如此,虞帝便用金照懿結好昆墟派,再用昆墟派製衡九幽世界。不過既然神妙鬼王肯開誠布公,這昆墟派的後手便用不上,索性和盤托出。
殷一道:“昆墟派雖然不好惹,但我阿鼻地獄也不懼它,就算有太乙級數在,神妙鬼王亦能對付得了!”
虞帝道:“朕那兒子身邊正有一位長生級數高手護持,殷先生若是等不及,可自行下手!”
殷一陰笑道:“好,不愧是帝王心性,為了自家基業,連親生兒子都能舍棄,你正合入我阿鼻地獄!”
虞帝道:“朕畢生所求,不過長生久視,區區幾個兒子,死了便死了,有甚可惜!”
殷一道:“神妙鬼王派了我等三位長生來此,何懼區區一個昆墟派的長生?你可立下詔書,命那兩個皇子獻出天子龍氣,不然我等出手,便要收取人命了!”
虞帝道:“也罷,朕立刻下詔!”
不提皇宮之事,虞城之外,戚澤醞釀片刻,將身一搖,現出七重佛光,直升天際!佛光輕柔卷動,似流水、如朝霞,卻是一放即收。
過不多時,一道微妙佛光平地湧起,現出一位中年僧人,正是大菩提寺阿羅漢湛空和尚。那和尚現身,一眼望見戚澤,眼中有一絲迷茫之意閃過,隨即合十道:“戚居士失蹤多日,如今無恙歸來,真是可喜可賀!”
戚澤歎道:“多謝大師!說來慚愧,我被人算計,被打入九幽世界,僥幸逃生,方才才從九幽世界之中歸來!”
湛空和尚道:“居士能在九幽世界存活,又從九幽世界歸來,著實令貧僧驚歎。貧僧極欲知曉居士在九幽世界之中究竟經曆了何事,還請居士不吝賜教!”
戚澤不答,反問道:“不知羅海何在?”
湛空和尚道:“貧僧見居士失蹤,打發他回大菩提寺報信,隻是不知為何,至今未歸!”
戚澤一笑,又搖了搖頭,說道:“隻怕羅海並未抵達大菩提寺,而是半路被人擒捉了下來!”
湛空和尚皺眉道:“哦?居士何出此言?”
戚澤道:“我曾用佛火心燈在羅海身上留下印記,以防不測,大師說他返回大菩提寺,為何我感應到所留印記,就在大師身上?”
此言一出,氣氛當即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