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虛子當即漲紅了臉,怒道:“小輩無禮!怎敢編排本門?”
戴玉娘道:“戚澤之言甚是妥當,你昆墟派這些年蠅營狗苟,確不曾見有何建樹!”
鐘正陽道:“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我昆墟派多年以來對抗天魔,亦是許多功績,隻是不似五行宗與太陰宗大肆宣揚,因此知者不多罷了!”
常罡出頭做和事老,道:“幾位不必動怒,魔劫大興,正道中人正該同仇敵愾,莫要傷了和氣!”
寧虛子與常雙姑對視一眼,俱是彆過頭去。
戚澤道:“青幽二州告急,聖母教、平天道肆虐多年,再加上北邙山魔兵,已到了必須解決之時,我意即刻起兵增援,收複失地,滅去邪教根源!為防北邙山從中作梗,欲請幾位長生真人隨軍壓陣!不知幾位真人可願為天下蒼生出力?”
常雙姑立刻道:“此事我太陰宗義不容辭!隻是我需坐鎮本門,安定人心,便請戴長老前去,如何?”
戚澤喜道:“有戴前輩同去,自是最好不過!”又問寧虛子:“不知昆墟派兩位真人意下如何?”
寧虛子忖道:“這戚澤越來越是過分,想要將本門徹底綁在他戰車之上了!”
常雙姑冷笑道:“昆墟派隻求私利,哪管蒼生死活?寧虛子兩個定然是不肯前去的,戚師侄不必多費工夫了!”
戚澤微笑不語。
常罡道:“寧虛子,你不是素來以急公好義自居?怎的該你出力之時,反倒打退堂鼓?真是令老夫不齒!戚居士,剿滅邪教、庇護蒼生,乃我輩修道人之本分,常某亦是義不容辭,甘效犬馬!”
寧虛子連吃擠兌,麵上掛不住,說道:“既然太陰宗與大天罡門兩位道友願去,我昆墟派自也不甘人後。正陽,你便走一遭罷!”
鐘正陽道:“是!”
一番商議之後,寧虛子留守京師坐鎮,常雙姑則返回太陰宗。戴玉娘、常罡與鐘正陽三位長生真人隨同戚澤法身前往青州二州。
發兵之前,戚澤已將數本佛經於城中流傳,百姓們曆經神妙鬼王之亂,正是人心惶惶之時,佛經流布,恰能安撫人心,因此流傳極快極廣。
戚澤並未將佛門十三經儘數傳下,隻傳出數部經書,分彆為《佛說阿彌陀佛經》、《地藏本願功德經》、《往生咒》與《金剛經》,其中《地藏本願功德經》與《往生咒》渡化幽冥,積累陰德,最得民眾歡迎。
寧虛子見虞城之中佛法大盛,大感不是滋味,但昆墟派中經典俱是修行之用,具無數妙用,還舍不得傳給普通百姓,隻好拿了一部《道德經》湊數。反正此經也是憑空得來,又是道門經王,傳之無妨。
戚澤也沒料到寧虛子居然拿《道德經》來對抗佛法流傳,真是哭笑不得,反正《道德經》是他誦出,流傳越廣,得到的人道功德紫氣越多,便毫不在意。
戚澤所傳佛經極多,文字語義亦複優美順暢,更有渡幽化冥之功,漸漸壓過道經風頭,寧虛子想不出彆的法子,總不能將戚澤打殺,隻能暗生悶氣。
過得十日,兵部回報,十萬大軍已然調集妥當,虞城大亂之後,能聚攏如此數目精兵,已算難得。
太子精神大振,吩咐立刻起兵,且要隨軍出征。消息一出,群情振奮,軍心大振,畢竟太子乃一國儲君,虞帝駕崩之後,等若皇帝禦駕親征,自將至兵,皆是振奮莫名。
戴玉娘尋到戚澤,說道:“此去共有三位長生,要對付兩門邪教與北邙山,捉襟見肘。邪教與魔道必有長生之下的高手,還要靠你自家對付,千萬小心!”
戚澤道:“前輩放心,我另一身已從極北之地趕來,兩身合一,長生之下不足為慮!”
戴玉娘道:“那便好!”
大軍開拔之際,三位長生真人已然隱身而去,他們不必隨大軍行動,先行趕往青幽二州,穩定局麵,畢竟兩州糜爛多年,虞帝不管不問,魔道與邪教勢力盤根錯節,還需一一清理。
戚澤則隨軍同行,平時隻在一座馬車之中靜坐,一應軍務自有太子與兵部大臣打理,也不必他出手。
近來他心有所感,所得功德之力愈發濃厚,幾乎凝成實質。此功德之力一方麵來自他搭救虞城數百萬生靈性命,另一方麵則是流布佛法之功。
畢竟虞城為虞朝國都,人口無數,佛法大興,會隨人口流動漸次傳播而去,影響隻會越來越廣,功德之力亦會越來越厚。
戚澤心有所感,有無上功德之力加持,他的佛法修行當要更上一層樓,因此隻躲在車中修煉。
虞城與青幽二州相隔極遠,大軍疾行之間,也要許多時日方能到達。太子每日處置軍務,卻留心戚澤動向,得知其多日以來,水米不進,隻躲在車中修煉,暗自放心。畢竟戚澤地位崇高,軍中大有擁躉,他若插手軍務,隻會讓太子十分尷尬。
戚澤運煉佛法之間,大旃檀功德佛光發動,層層疊疊,猶如山巒,佛光之中無數金色梵文符籙閃動流布,散發玄妙意味。
不知過得多久,戚澤渾身一震,知是時機到來,先是眼識發動,慧眼神通加持,能見極近與極遠。繼而又是耳時發動,能聽極細極微,儘收耳中。
眼識、耳識之後,鼻識、舌識、身識次第發動,戚澤猶如重新開啟前五識,重新經曆了一番五識開啟所曆之種種神異之處。
大旃檀功德佛光之中,一團細小光華現出,代表了眼識成就,隨後接二連三又有四團光華現出,五道佛光周連一體,漸漸生出呼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