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一展,一聲鸞鳴之間,現出一道鸞鳥之形。師先天一見,隻瞧得目眥欲裂,叫道:“騰鸞劍!”五行宗五件鎮派法寶沉寂多年,但威名猶在,師先天一眼便認了出來。
窺禪和尚神情一動,用手一指,八色佛光升起,綿延至遠方,接引了一道人影歸來。那人影受窺禪庇護,遞了一件物事與他,又對窺禪傳音幾句。
窺禪默運禪功,將那物事一拋,喝道:“戴真人請接此寶!”佛光卷動,將那物事送入戴玉娘手中。
此時恰值師先天認出騰鸞劍劍光,有刹那分神,戴玉娘不知就裡,用太陰之氣一卷,將那物事擒拿而回,一入手中,已知究竟,不由大喜過望,喝道:“正需此寶!”
那物事不是旁的,竟是太陰環!戴玉娘對此寶簡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立刻催動太陰環,霎時間一身氣機虛幻到近乎於無,連那太陰戮神刀刀光亦自斂去,遁走無影,與虛空融為一體。
師先天見了騰鸞劍劍光,已知孫天韻危在旦夕,立刻舍了戴玉娘要去救援,忽有一線淩厲之極的刀意直指他元神核心,靈識遍灑之下,竟絲毫不能窺知其方位,頓時驚怒交加,喝道:“該死的太陰環!”
太陰宗能以女流之輩立派,這件太陰環居功甚偉,畢竟誰也不願時時被身佩太陰環的長生死盯,稍有不慎,便會隕落。
戴玉娘有太陰環與太陰戮神刀在手,氣機縹緲,仿佛遁去雲天之外,師先天忌憚之極,當即放棄搭救孫天韻的念頭,將平天神印收回,懸於頭頂,灑落無儘皇天神光,護住周身。與孫天韻的性命相比,還是自家的性命更珍貴些。
有戴玉娘掣肘,師先天騰不出手乾涉,那鸞鳥劍光突破皇天法壇,一氣斬入孫天韻眉心之中!
孫天韻乃是肉身出戰,待詔元神寄托眉心紫府,吃劍光斬入元神,大叫一聲,當即頭顱炸裂,露出內中一道元神!
那元神身披紫氣,一派玄之又玄之意,忽有一線劍光自眉心炸裂開來,將整尊元神直接斬裂成無數細碎光華,可憐一位待詔真人,曆經無數劫難,有望飛升成仙的人物,就此隕落!
孫天韻一死,皇天法壇沒了主人運使,壇上無量星光立刻散亂,甚麼撒豆成兵、青銅法鈴,儘數失了光華,跌落桉台之上!
那劍光正是戚澤化身所發,其斬退梅念雪,當即趕來,先運騰鸞劍劍光誅殺孫天韻,再將太陰環交還戴玉娘手中,一氣嗬成,暢快之極!
戚澤化身立於窺禪身旁,澹澹說道:“佛門戒殺,我道門可不講那套,孫天韻有取死之道,自是一劍了結!”說來輕鬆,要將待詔級數一擊必殺,談何容易?幸有騰鸞劍在手,借飛劍法寶之力,才輕易斬滅孫天韻一切生機。
孫天韻之死,當即引起軒然大波,連萬乘龍君都未想到戚澤竟敢在師先天眼皮底下誅殺孫天韻,狠狠落了平天道臉麵,平天道若不殺了戚澤,再沒麵皮在此界廝混了。
師先天怒不可遏,麵上一片鐵青,還要防備戴玉娘時刻偷襲,開口道:“戚澤!你好!”
戚澤法身全不理會,反而加大神通,大金剛神掌狠狠拍落,掌力直達皇天法壇核心,將這件待詔之寶震出數道裂痕!
師先天忖道:“今日殺戚澤已是無望,此恨怎消!”一聲長嘯,皇天神光漫卷之下,直撲而去。有平天神印鎮壓,戴玉娘一時也不敢草草出手,隻能以神意遙遙鎖定其身形。
師先天遁至皇天法壇之前,用手一指,一道大金剛神掌當即化為虛有,大袖一揮,已將皇天法壇收回。孫天韻雖死,此寶尚有大用,不可損毀。
師先天收了此寶,喝道:“戚澤,此事沒完!”頭頂平天神印,化為一道神光遁走無蹤。
戚澤有正道高手護持,師先天並無把握將其擊殺,逗留此間隻會更掉麵皮,不如早些離去。
師先天一走,魔道一方也覺無趣,萬乘龍君卻是暗喜,忖道:“孫天韻死在戚澤之手,平天道與五行宗已是不死不休,師先天這廝隻能徹底投靠我北邙山,倒是意外之喜!”
眼見打不起來,還要留些場麵話,萬乘龍君喝道:“孫天韻已死,今日就此作罷,我等來日再分勝負!諸位道友,走罷!”駕馭無邊屍雲當先離去。
五毒教主冷笑一聲,催動五毒神鼎飛走。左白蓮依舊是一副木訥模樣,足踏虛空而走。魔道邪教眾人不一會已走了乾淨。
正魔兩道試探之戰,便以孫天韻被殺告終。戚澤法身收了一應法寶,與化身並立。
寧虛子現身而來,隻盼孫天韻將戚澤打殺,正魔兩道就此火拚,打的頭破血流,誰知戚澤大發神威,居然將堂堂待詔級數給砍了。
眼看打不起來,寧虛子失望之極,忖道:“莫要被他們裹挾了去攻打幽州,此地不宜久留!”化為一道純陽之氣逃了個無蹤。
窺禪和尚仔細端詳,見二人麵容一般無二,氣質氣機卻截然不同。一個慈悲溫和,一個劍意昂揚,分彆代表了佛道兩門最高傳承,不由嘖嘖稱奇。
戴玉娘與常罡也自趕來,兩位玄門長生真人亦是十分震驚。
常罡道:“佛道兼修,居然都修成高深境界,當真匪夷所思!天機子有徒如此,當真令人羨煞!”
戚澤法身合十,化身稽首,同聲道:“常真人過譽了,不敢當此稱讚!”
戴玉娘將太陰環遞過,說道:“此寶暫借一用,就此歸還。”她知道常雙姑已將此寶贈與五行宗,師先天一走,毫不猶豫還了回來,足見心胸。
戚澤化身擺手道:“戴真人不必如此,此寶是家師以三陰戮妖刀之法從常掌教處換來,如今玄光境已滅,妖族不足為慮,三陰戮妖刀之事便成了一個玩笑,本門豈可據有此寶?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戴玉娘道:“此寶既是本派掌教至尊贈與貴派,又豈可食言而肥?我太陰宗雖皆是女子,卻也是要麵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