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真道:“請佛陀與大菩薩現身說法,需要何等機緣,累世修積,緣法不到,求也無用!大菩薩既願為戚澤說法,定有緣由,我等適逢其會,隻需靜心聞法便是!”
藥叉神王瞥了他一眼,忖道:“這廝受佛法沾染,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得道高僧,本鬼、呃,本神王須得防範一二,免得被他分去了菩薩的寵信!”
大菩薩端坐蓮台,果然開講滅儘定之精義。那滅儘定乃佛門真傳定法,似四禪、空無邊處定、識無邊處定、無所有處定和非想非非想處定等八種定法,乃為外道定法,非佛門正傳。
唯因修士印證修行次第,不可直入滅儘定,故引此八種外道定法以助修行,待修士前八種定法修行圓滿,便可直入滅儘定,得阿羅漢果位。
其實唯識宗並不提倡修者入滅儘定,隻因唯識之法乃求八地菩薩果位,《披尋記》有雲:“問:入滅定時,無有分彆我當入定,我當出定。正在定時,心寂滅故;遠離加行。將出定時,心先滅故;亦無作意。雲何能入?雲何能出?答:先於其心,善修治故;若有諸行諸狀諸相,能入於定,能出於定;於彼修習,極多修習。由修習故;任運能入,任運能出。
八地菩薩可入涅槃而不入,於滅儘定亦複如是。亦如諸菩薩處於生死。彼彼生中修空勝解。又能如實了知生死。不於生死以無常等行深心厭離。若於涅槃多住願樂。即便速疾入般涅槃。彼若速疾入般涅槃。尚不能成熟一切佛法及諸有情。況能證無上正等菩提。此為過失。又菩薩需了知一切諸法,故至佛地得一切種智,方入大般涅槃,不住生死,不住涅槃。”
戚澤修唯識之法,亦欲求大菩薩果位乃至佛果,明知要成大菩薩果位,不可入於滅儘定中,仍要為之。
地藏王菩薩說法已畢,法音回蕩,藥叉神王與覺真、覺非亦覺受益匪淺,藥叉神王生來便是太乙級數,還不怎麼在意,隻當做一種普通法門罷了。
覺真與覺非一個要從道門長生轉至佛門阿羅漢果位,一個修為淺薄,都覺獲益匪淺。
戚澤卻寂然不動,身外也無佛光,便似一介凡人,初學坐禪一般。
藥叉神王嘀咕道:“難道那廝聽聞大菩薩說法,就要入於滅儘定中?簡直胡說八道!縱然彆人詡他為佛子,哪能一步登天?總要一境一境的印證才是,除非他是真佛轉世、菩薩投胎!”
覺真與覺非也覺不對,覺非忙跪倒在地,問菩薩道:“敢問菩薩,戚師出了何事?”
菩薩道:“戚居士自有所悟,今日說法,廣度地獄眾生,汝等當奉持正法,謹守教規,必有正果,不可懈怠!”佛光閃動,菩薩法相已然無蹤。
藥叉神王、覺真覺非與無儘地獄眾生,儘皆合十頂禮,讚頌菩薩功德無邊,法力無邊,度脫無儘幽魂而出苦海。
接著三位佛門修士不約而同關注起戚澤的狀況,滅儘定為佛門正法,若能參悟,可直入阿羅漢境界,了斷生死,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燥天荼毒兩位鬼王與上官無敵見阿鼻地獄中佛光收斂,大菩薩終於住了說法,皆是暗鬆一口氣。
上官無敵當即以元神化身出了九幽鬼門,往九幽世界茫茫虛空之中而去。不知行得多遠,亦不知行了多久,眼前忽有一派汙濁長河如龍盤繞,長河無儘,發源於無量虛空,蜿蜒咆哮之間,亦一頭紮入虛空中而去。
來不知其所來,去不知其所去,正是黃泉大河!黃泉乃先天之水,內蘊無儘業力,汙濁不堪,但其卻周流於地獄之間,以水生氣,令得九幽世界中亦有生機。
黃泉之水可謂功德無量,而九幽鬼門修煉的道法絕離不開此水,因此就算定覺如來親入九幽世界,上官無敵也絕不會搬場去陽間!
上官無敵放眼望去,隻見無邊黃泉,浩浩湯湯,承載無儘輪回之力,忍不住放聲大笑!
幽州城中,戚澤化身與法身同心同神,已知太陰宗之難,將三頭大妖尋來,告知此事。
白鶴童子道:“太陰宗不可不救!”
袁霸天眼珠一翻,道:“拿甚麼救?難道要我等又去太陰宗給人賣命?”
戚澤化身道:“太陰宗不可不救,卻不能勞動你們三位。萬乘龍君說動金甲聖祖兩個隨他示威,是聲東擊西之計,萬乘龍君真身已去攻打太陰宗,仍留金甲聖祖與猱魃兩個在北邙山。你們若動,兩頭老僵勢必趁機來攻,則幽州不保!”
白鶴童子道:“那怎麼辦?不如我去援救,留袁歸在此抵擋?”
袁霸天叫道:“門也沒有!那兩頭老僵皆是千年道行,不弱於萬乘龍君,要我與老龜抵擋,豈非讓我們送死!”
戚澤道:“不錯,唯有三位皆在,猱魃與金甲聖祖才不敢進犯,三位一人也動不得!”
歸桂道:“不是說三頭老僵彼此不和,萬乘龍君如何說服了那兩個為他賣命?”
袁霸天道:“還糾結此事作甚!”
白鶴童子道:“那該如何是好!”
戚澤道:“稍安勿躁,自會有高手前來!”
袁霸天道:“你莫不是要自家去救?太陰宗內外儘是長生級數打生打死,你一個區區脫劫,可莫要動甚麼歪心思!”
歸桂道:“正是!你是天機子關門弟子,若是出了差池,我等也難辭其咎!”
戚澤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徒然送死,不過我手中有本門兩件法寶,須得送將回去,也許能助太陰宗避過此劫!”
三頭大妖俱都不允,戚澤好說歹說,才說動他們放行。那少年道人當即縱起劍遁,往極北之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