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災鳥將消息傳遞了出去,另一邊則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大概一刻鐘之後,才有另一種呼喚感傳來,如果說,之前的那種呼喚感是一條絲線,那麼如今的這種呼喚感,就像是一個漩渦,要將他的意識吞噬,到達另外一片空間。
他回應了那種呼喚,意識瞬間被拉扯,進入了一片迷霧朦朧的空間之中。
無數不同的眼睛隱藏在迷霧之中,包括他在內,隻有四道身影有著輪廓和形狀,而他自身的輪廓,此時顯得十分模湖,近乎虛幻,好似隨時都會消失。
“到底發生了什麼?”
血脈種看著出現在夢境之中的三災鳥,語氣陰沉的問道。
“成立儀式之上,趙玄麒忽然現身,展現出了極強的實力,我和霸吾聯手,都被他短時間內輕易擊敗,我被他重傷,強行進入獸化狀態,獲得了飛行能力,這才逃出生天,如今看來,霸吾那家夥沒有能夠成功逃脫,聖種之間的聯係斷開,他大概率已經死亡。”
“從交手之中能夠看出,此人如今的實力,絕對不僅僅隻是普通的神將之境,已經超越到了更高的層次,凝聚出了真元,與當初的李真元處在同一層次,甚至......可能更強。此人的真元特性十分獨特,幾乎不可擊破,無比堅固,好似天神下凡,金剛不壞,並且他的身體能力,也達到了難以想象的的境界,單純的蠻力爆發,甚至比霸吾還要強。”
三災鳥緩緩開口述說,似乎回憶起了不久之前戰鬥的畫麵,聲音之中帶著一種震顫。
他親身經曆過,因此明白其中的恐怖,那種不可戰勝的霸道,讓他心中生出絕望。
聽到三災鳥的話,其他三道身影全都微微沉默。
真元之境......
甚至可能比當年的李真元更強?
“怎麼可能?這才短短兩年時間,即便是當年的李真元,也不可能進展如此迅速,更何況,他突破神將之時,身中不滅火,不死也廢掉了,居然能夠度過劫難,反而突破境界?”
那千足蟲一般的黑地龍開口,語氣之中帶著一種難以置信。
“我早就說過,不能夠放鬆警惕,讓你們儘快確定此人的下落,結果你們陽奉陰違,彆以為我不清楚。”
“轉生者,都有特異之處,不過此人的確是超出了我的預料。”
血脈種澹澹的說道。
“對了,在我離開之時,此人以元炁傳音,讓我給您帶話,說如果您有膽量,他一周之後,在上京紫禁城廢墟之上等您。”
三災鳥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血脈種的雙眼微微眯起,閃過猩紅的凶光。
“還真是自信,真以為突破了境界,就能夠無所畏懼了麼?”
血脈種冷笑著說道。
“源頭,現在要怎麼做?以此人如今之實力,於此方世界之中,幾乎等若神明降世,仙人下凡,若是不加以製止,他一個人就可能逆轉如今之局勢。”
那蟾蜍狀的身影開口說道。
他所言非虛,這種級彆的存在,已經超越了常理。
神而明之,食氣不死。
這意味著他甚至不需要食物,不需要補給,能夠直接奪取天地元炁作為力量來源,獨身一人便能夠走遍天下。
並且他體能強大,動如鬼神,翻山越嶺如履平地,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此世的任何交通工具都難以趕上,任何武器都無法傷害,就連四凶之二聯手都被其擊敗,就說明近乎沒有高手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縱橫無敵,橫行天下,任何龍潭虎穴,他都能夠橫推過去。
唯一限製此人行動的,恐怕就隻有情報了。
“一周之後?真是可笑,我又怎會按照他的計劃來?動用一切力量,我要此人的具體行蹤。”
血脈種澹澹的笑道:
“他雖然突破了境界,但又怎麼會知道,完全奪取了李真元身軀的控製權,融合了我的本源力量之後,我的強大,早已今非昔比。”
“我還正愁找不到他呢,他既然自行現身,那麼我就徹底除掉這個世界最後的隱患!”
......
......
麒麟神將,再現世間!
金陵一戰,天下震動!
四元帥之一當場被擊斃,偽政府元首全部被梟首,懸掛於偽政府總府大樓之巔!
六國內部大亂,神州各抵抗組織紛紛出兵,在多處戰場取得大捷,一掃之前被逼入絕境的頹勢!
這一消息,不用半天,便傳遍神州,兩年以來,飽受壓迫的神州民眾,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揚眉吐氣過。
神將鎮世,力挽狂瀾,舉國上下,一片振奮。
壓抑了太久,人們似乎終於從黑暗之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而趙玄麒也沒有停下腳步。
半天之後,夜晚,上京城外一處高地。
兩道身影站在高地之上,銳利的雙眼遙遙俯瞰遠處的城池。
“天下大勢......”
月明星稀,趙玄麒站在高出,夜風吹拂,讓他的衣物獵獵作響。
他雙目微閉,仰起頭顱,似乎又與這片土地之上的某種大勢相互連接。
從前,他需要借天下大勢以突破境界,而如今,天下大勢因他而起,這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無比玄妙。
半晌之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向了那遠處的城池。
普通人,隻能夠看清楚一個大致的輪廓,但以他的眼力,比天空中的雄鷹更強,能夠看清城中的炊煙與燈火。
兩年以前,上京城作為神州首府,一片繁榮景象,夜晚燈火通明,行人無數。
而如今,兩年過去,當年霓虹大軍肆虐,燒殺搶掠,十萬民眾遇難,無數珍寶、曆史建築等等事物付之一炬,就連神州正統象征的紫禁城也被焚燒一空,隻有焦黑磚石、建築框架屹立,述說著無儘淒涼。
即便如今,上京城成為了霓虹遠東軍總部所在,兩年以來,也未能夠恢複元氣。
“當初,袁天昊助我一臂之力,我曾經答應他,幫他保住上京城。後來,危機之前,我溝通大勢,承了上京民眾之意願,卻最終未能兌現承諾。”
“我這人,說話算話,而此地,卻讓我兩次食言。如今,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是好在,仇人尚在。”
趙玄麒看著上京城的方向,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確定要對上京城出手麼?雖然血債的確需要血償,但人是殺不儘的,肆意的殺戮,恐怕會導致霓虹更加激進的行動,你固然不怕,但霓虹淪陷區之內的諸多神州民眾,恐怕就要遭殃了。”
“其實,以你的實力,足以震懾天下,我們完全可以逼迫六國坐下來談,退兵賠款,公開道歉,審判戰犯,你擊殺聖沙元帥之事,已經在六國之中引發了很大的輿論,聖沙帝國淪陷區之內發生了暴亂,不少神州民眾遭難。”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仇恨我們會永遠記住,但活著的人才最為重要,恕我直言,你的行事,似乎有些太著急了,能告訴我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