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師徒情分,不必如此客氣,就叫我趙興吧。”
趙玄麒也看向了仇清。
實際上,他雖然拜入仇清門下,但與自己這位便宜師父的相處並不多,因為邪祀之事爆發,仇清日常事務繁忙,很少親自教導他修行,大多都是由何惜君代師授業,隻是在考校修行之時仇清才會出現。
不過,雖然兩人並不相熟,但仇清也的確對趙玄麒不錯,各種資源沒有吝嗇,都會第一時間分到趙玄麒的手上,有這點情分在,趙玄麒承認他是自己的師父。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裡麵請。”
仇清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領著趙玄麒朝地宮大殿方位走去,一路所過,所有弟子駐足注視,在這些人之中,趙玄麒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彭林,沈鴻。
兩個年輕人身穿赤心派素袍,站在遠處向他投來複雜的目光。
這兩人,當初是和趙玄麒同一期進入赤心派的新晉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三人還曾經一起組隊執行除魔任務,如今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便已經是物是人非。
趙玄麒對著兩人微微頷首,大家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並沒有太深的交情。
跟隨仇清來到大殿,仇清示意眾人不要跟隨,孤身與趙玄麒一同進入了大殿之中,並關上了殿門。
“掌門師兄.有消息了麼?”
仇清沉聲開口詢問。
相比於趙玄麒與洪行仙一戰的結果,朱洪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他的死活沒有人關心,消息也沒有很快傳播到這片地宮之中。
“洪行仙親口承認,掌門已經被其擊殺,此消息應該確鑿無誤,至於派中命牌為何沒有熄滅,有可能是朝廷的手段,原本應該是想要以掌門為籌碼要挾我等。如今,我也已經將洪行仙轟殺成渣,碾成齏粉,也算是報了掌門之大仇。”
趙玄麒沒有隱瞞,如實相告。
“這樣麼?”
聽到朱洪已死,仇清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心中似乎十分悲痛。
不過,他很快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趙玄麒微微拱手躬身道:“多謝你出手了。”
若非趙玄麒出手擊殺洪行仙,他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報朱洪之大仇。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是我欠赤心派的情分,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落到如今這番境況,因此不必多謝。”
趙玄麒搖了搖頭歎息著說道。
“此言差矣,掌門師兄已經將一切告知於我,你我乃是互利互惠,若不是你,我派中雷火金甲也不會有修複的可能,既受此益,又怎能不承擔風險?”
仇清擺了擺手,他倒是看得很清楚。
雖說赤心派破滅趙玄麒是導火索,但雙方本就是合作關係,趙玄麒實力越強,雷火金甲修複越快,雙方互利互助,既然獲益,那麼相應的後果自然需要赤心派承擔,怪不到他人的身上。
“如今雷火金甲是否已經完全修複?”
趙玄麒問道。
按照朱洪所言,他實力變強,牽扯赤心派冥冥中的氣運,便能夠使得雷火金甲自行修複。
那麼如今他的實力比之離開河清道之時,強大了何止數十倍,雷火金甲的修複進度也該大幅提升才是。
“雷火金甲這段時間的確是大為修複,否則我等也不可能借由金甲庇護,安然在此地宮之中不被朝廷發覺,隻不過,這種修複似乎遇到了某種瓶頸,最後最關鍵的一步,遲遲無法完成。”
“金甲有缺,其威能便與全盛之時不可同日而語。”
仇清搖了搖頭說道。
“差了最後一步麼?不瞞你說,我此行而來,一是為了看看派中近況,另外一個目的,則是想要嘗試徹底修複雷火金甲。”
趙玄麒說道。
“這當然是好事,不過如今地上山脈之中遍布朝廷探子,地宮之中的種種法陣,完全依靠雷火金甲運作,遮蔽氣息,掩蓋天機,若是雷火金甲稍有異動,恐怕地宮存在便無法隱藏,到時會十分麻煩。”
仇清沉聲說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我應該可以解決。”
趙玄麒道。
“那好,需要我們怎麼配合你?”
仇清沉思了一陣,最終決定信任趙玄麒,畢竟如今對方的境界和手段,都不是他能夠揣測的。
雷火金甲想要最終修複,就必須要依賴對方。
“召集所有弟子,離開雷火金甲所在廣場,其他交給我便可。”
趙玄麒說道。
仇清點了點頭,立刻行動起來,召集一眾弟子長老,迅速離開地宮,來到了洞窟一側的山壁之上遠遠觀望。
趙玄麒則是來到了廣場之上,站在靈官塑像之下仰頭觀察。
“仇長老,真的能行麼?”
眾人看向廣場中央,有執事忍不住發問。
雖然趙玄麒擊殺洪行仙,實力深不可測,但雷火金甲畢竟關係道源,不可同日而語,除非是神武掌印者在世,否則誰能說有把握能夠將雷火金甲完全修複?
“如今局勢複雜,我等依靠雷火金甲護佑,若是出了問題,我赤心派豈不又要遭遇災禍?之前山門破滅,便是因為此人而起”
有長老開口說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仇清那般明白事理,並且知曉事情詳細經過,赤心派之中如今仍舊有不少人認為,是趙玄麒為流派帶來了災禍,若是沒有他胡作非為,眾人也不會落到如今地步。
若不是仇清如今執掌金甲,以代理掌門身份壓下不同意見,不少人恐怕不會同意趙玄麒進入地宮之中。
“好了,不必多言,這是我的決定,若是出了問題,我自首當其衝,效仿掌門師兄,為爾等開辟後路。”
仇清低聲喝道。
他把話說到了這種份上,其他長老執事也不敢多說,隻是微微皺起眉頭。
另一邊,趙玄麒雖然身處廣場中央,但以他的靈覺,整個洞窟之中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眾人私下中的議論自然也聽在了他的耳中。
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因為這其中的確有他的過錯,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在乎彆人的看法,隻會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抬頭看著塑像身上的雷火金甲,其形態已經基本完整,隻不過在中間護心鏡位置,仍然有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透露出一種古怪的韻味,無法被完全修複。
“那麼,先遮掩整座地宮的存在,避免接下來的動靜被外界察覺吧。”
趙玄麒深吸了一口氣,整座地宮洞窟規模不小,即便是他也麵臨著不小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