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飛走出辦公室,麵色瞬間陰沉下來。
媒體,可稱之為無冕之王。
特彆是現在依舊以報紙、電視台為主的方式時,更是掌握著話語權,隻要對方願意,進行惡意剪輯、胡亂剪輯,就能讓他身敗名裂,甚至而陷入萬丈深淵,彆說保住自己現在的職位,隻怕會被當成典型處理。
在大多時候,除非你有通天的背景,能從更高層次的方麵來壓製媒體的力量,不然,最好不要得罪它們。
縱然是心裡如何不舒服、不暢快,也依舊隻能陪著笑臉。
汪飛吩咐下屬準備水,自個從小金庫取了一萬元出來,裝在信封裡,這才端著水果回到辦公室。
“劉記者吃點水果休息休息。”汪飛帶著笑容將水果盤放在桌上,旋即麵色嚴肅,“今天正好記者朋友來了,很容易能夠有機會上延州市電視台,有些事情也想要反映反映,看看群眾的反響,看看領導的想法。”
“都是朋友,劉記者也幫我參謀參謀,看有沒有可行性、持續性。”
汪飛一陣胡說八道,甚至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啥,總而言之隨便找了個借口,然後直接將信封拍在桌上。
“這是藥材市場的一些瑕疵和問題,劉記者可以看一看,希望你能給點意見。”
劉記者和攝影師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將信封拿起,稍微估摸了一下厚度,更為滿意。
“汪處長這是哪裡的話,依我看呐,藥材市場的管理製度相當先進,兼顧著人情與法律邊緣,既滿足了群眾的需求,也不違背領導的意願,我相信,市場在汪處長的領導下,必將蒸蒸日上,也相信領導能夠看見你的努力!”
“再加上今天我公平公正公開的報道,領導也是能看見的,說不得下次在市場可就看不見汪處長了。”
話語表達的很明顯。
我會站在你的角度給你‘公平’‘公正’‘公開’的報道,必將讓你在領導麵前露臉。
至於見不到,那肯定是因為能力強悍,從而升值。
“哈哈,那就多謝劉記者了,我自從擔任藥材市場管理處的處長,每天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不光是為群眾謀福利,更是堅持底線,因為我心裡有一根弦,不敢去觸碰的弦,我始終相信一句話,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走的每一步啊,都是如履薄冰,在其位謀其政,時刻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終啊!”
在錢的麵子上,所謂的臉麵,不值一提。
一陣商業互誇,可謂是氣氛融洽。
似乎雙方都滿意對方的態度。
人參至少能賣四五萬,打點花個一萬,屬於接受範圍之內。
而劉記者隻是隨便報道報道,就能獲得萬元的利潤,隻是動動口、動動手,還有比這來錢更快的方法嗎?
而在外市。
王逸目光落在黝黑夫婦身上,思索片刻,並未立刻上前。
王逸拿出手機,撥通孟德海的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接通。
“孟叔,您在延州市有認識的人嗎?”
“延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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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你這兔崽子,還真能惹事,前腳才去延州市,今天就惹麻煩了?”
孟德海的語氣相當無語。
在他看來隻是找個藥材供應商的事情,麵對藥材大省,還是很容易的,也不需要跟太多人打交道,談好價格、商議細節就行了。
居然還問他在延州市有沒有認識的人,一看就知道惹是生非。
“孟叔,您怎能憑空毀人清白?”王逸不乾了,立刻反駁,“不招人妒是庸才,我這叫惹事嗎?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王逸簡短的將當場的事情說了遍。
畢竟他這算是做好事,力所能及的幫幫忙罷了。
王逸並不算多管閒事的人,世界上黑暗的事情多了去,他如果都看不慣,那他還活不過了?
頂多正好碰到,隨便搭把手。
如果孟德海在延州市沒有關係,那他也隻能愛莫能助,絕對不會以自己的劣勢來對彆人的優勢,孰輕孰重還是能分的清。
“行吧,算你小子乾的不錯,你何叔就在延州市任職,我給他打個招呼,在這一畝三分地裡,你何叔還是有些話語權的。”
孟德海也沒糾結,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王逸能為貧苦百姓發聲,托關係這點小問題,不值一提。
“好的。”
掛斷電話,王逸思索片刻。
一畝三分地?
有些話語權?
當官的嘛,總愛謙虛的說,又愛藏機鋒。
老乾部說有些話語權,也就代表著話語權很重,在加上一畝三分地,顯然是在市政府上班。
常務?
還是?
王逸看了一眼發過來的電話,輕笑一聲,直接走上前。
黝黑夫婦扔手足無措的蹲在地上。
女的哀嚎,男的木訥。
辛勤勞苦一輩子,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可謂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你們叫什麼?”
王逸的語氣平淡,但不知是不是長期以來掌權、掌勢,擁有一股莫名的氣度。
這種氣度一般都是後天養成,就好比一個人順風順水慣了,總會露出萬事皆在掌控的感覺。
王逸即使年輕,可手底下養活了那麼多人,指揮那麼多人,況且又稱為副廠長,壹其性,養其氣,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亦或者居移體,養移氣。
隻是輕飄飄的話語,卻頓時讓兩人莫名的一抖,聲音戛然而止。
“啊?”
黝黑婦女愣了愣,神情略微有些懼怕。
民不與官鬥,更何況王逸身邊還站著數名人高馬大的保鏢,光是從王逸的穿著和氣質,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你們叫什麼?”
王逸在問了一遍。
“劉,劉素芬。”
“你呢?”
“陳建國。”
“嗯,我知道了。”王逸平淡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走,聲音卻傳了出來,“等著吧,會有結果的。”
隨著王逸離去,兩人都是一陣莫名其妙。
這人似乎隻是問了他們的名字,然後說了兩句不知所謂的話語就走了?
是要報複他們?
還是要乾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黝黑夫婦對視一眼,也不顧哭嚎,擔驚受怕的離開。
王逸沒有理會那對夫婦,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隻是一個小插曲,在彆人看來是無解的事情,對他而言,隻不過是隨口一句話。
並不在意對方是否會感激。
就如同,
我幫你,與你何乾?
王逸打聽了一下藥材市場管理處的領導,還沒等他離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王逸微微一愣,看著陌生的號碼,也沒多想,直接接通。
剛接通,手機那邊傳來一道醇厚的中年嗓音。
“你是小逸吧?”
小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