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那孩子來找的不是我。
他是想要找一個治腎病的醫生。
卻是我,就在那裡坐著。
那孩子走了過來,詢問我是不是治腎病的醫生。
我回答說:“我就是。你有什麼事情?”
“你是不是治療腎臟疾病的醫生,不是治療中醫腎病的醫生?”
我回答說:“那也是我,你有什麼事情?”
他看著我的模樣,頗有些不太相信。
當時的我一身長袍,穿的跟私塾的先生,麵前書桌,書籍,屋子裡還有藥櫃,裡麵放的都是中藥。
我說什麼我不是治腎病的醫生也是說不清的。
可是醫生治病嗎,有啥說啥,我也確實是在外麵學過兩年西醫的治病方法。
他說:“可否跟我回我家看看我爸爸的病。他最近老是說自己的腎臟難受。”
我說:“沒問題。可得等我拿上些器材。好去幫你爸爸看一看。”
等我到了他家裡,他爸爸確實是病的挺嚴重的。
躺在床上已經不能動了。
屋子裡彌漫著古怪的氣味。讓人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我說:“這病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那孩子說:“是有半年時間了。起初還隻是躺在床上發熱,現在卻是躺在床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最開始是說著尿疼,現在是腿腳腫脹。請了十幾個醫生,最開始人家說要用熏蒸的方法。我們每天燒炭熏蒸這個屋子。現在改成要用泡腳的方法,但是越泡,腿腳腫脹的越厲害。”
我說:“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那孩子說:“你確定你是西醫的醫生,能治腎病?”
我說:“我是醫生,既學過西醫,也學過中醫,中西醫我都能治。”
那孩子說:“太好了。那就請你用西醫的方法,治我爸爸的病。我們已經不想用中醫的方法了。”
我說:“沒問題。”
我放下我的藥櫃子,從裡麵拿出來一架顯微鏡。
拜托這孩子給他父親喝水,讓我取些尿液。
我把尿放在顯微鏡下觀察。
從裡麵看出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輕微的細菌感染,還有大塊的細胞成分,以及一定的血細胞,還有礦物質。
這都是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正常人的腎臟都應該把把這些雜質保養在了身體裡。
根據我的經驗,這位老人,估計是活不過五年時間了。
我看著這孩子的家。
家中比較破敗,三間屋子,一間院子,以及一個豬圈。
一間屋子燒火做飯,一間屋子起居,一間屋子當儲藏室。
這樣的房子,最多不過月收入十元。
如果看病,想要負擔醫藥費自是不可能。
不過那時候作為醫生應該給孩子說一些什麼?
是應該告訴他,這老頭子沒得治了。
還是應該說,我的藥費很貴。你需要賺更多錢了,再來找我?
我有些奇怪的問他:“之前那些中醫過來,都是怎麼治病的?”
那孩子說:“他們都是隻想收最高的藥費。儘出奇奇怪怪的招數。說什麼房間得要沒有寒氣,說什麼熏蒸得要用冬天的雪水,以及夏天的樹葉,還有熬藥的時候儘是去取些奇奇怪怪的藥引,比如一定要山峰最高處的岩石磨成粉。比如一定要煤礦中最黑的煤炭配上辣椒醬。我剛開始,還奇怪為什麼是這些都不能吃的藥物。後來才知道,中醫是不治病的。”
我說:“我這裡也不治病。因為這病需要的藥材在海外。如果沒有錢,是買不來的。”
那孩子說:“我家有錢,父親有二十枚袁大頭。”
我說:“還不夠。小夥子。你應該去想辦法籌集藥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