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淩晨,我正在家門口裝貨,預備著今天一天的買賣。
就將在今天中午去到很遠的一個鎮子裡,售賣今天一天的豆腐。
卻是在貨都裝齊了的時候,一頁紙被風吹著,飄落在我腳邊。
當時在那一條街上,還有很多這樣的紙,被風吹著,飄落在四周各個地方。
有的被風卷起,吹進了人家院裡,有的被風吹著吹進了巷子裡,有的在街上飄著,被風倒卷,去往著遠方。
我隨手撿起了我身旁的那一張紙。
那上麵勾勒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有些像是三隻兔子,也有些像是三隻狗,總而言之是三個小動物。
而且很有幾何結構。
我看著這圖畫,一時頗有些興趣。
大大的覺得,如果把這幅畫掛在家裡還挺好的。
於是我就收起了這張紙,尋思著找個機會,也畫上幾筆。
當天晚上回到家裡,卻也已經累了。
但是想起來身上還有著這樣一張畫,就覺得挺有趣的,拿了出來,開始隨手勾勒。
家中也沒有筆墨,像我們這種乾粗活的家庭,要那東西,不太實用。
我隨手幾筆勾勒出來,還覺得頗為像是個樣子。
那幅畫中動物,還有些靈氣。
於是就勤奮的繼續勾勒,這次已經帶著興趣,很好奇,能不能畫的更像一些。
一直到了深夜時候,我意識到以及更該去睡覺了,就離開了桌邊,先去休息一會兒。
到了淩晨時候,還會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
那時候我又準時起來,坐在了桌邊,開始了勾勒。
隻是潦草幾筆,我就畫的很像,但是畫了幾十個出來,我才意識到我應該去工作了。
不然家裡的生計,可就沒有了。
等到搬著豆腐走出宅子,鎮子裡靜的很。
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在睡覺,我掂起車把,推著車子,向著外麵走去。
這一路上都是暗淡的家宅,大多數人家都有了四合院的模樣,都是瓦房磚牆,一些家門口放著些石獅子,也有的有著不俗的門匾,看上去頗為豪華。
我一如每天都會羨慕這些人家,當時覺得再買幾年豆腐,娶一個老婆,也像是那些富貴人家,生上個十幾口孩子,那家大業大,過上幾年也能當個老爺。
當然了,這些事情我已經想了有十幾年了。
到如今也還是正在準備的時候。
路過鎮裡公告欄的時候,看到上麵畫著幾幅怪模怪樣的畫,那畫裡的東西就不像個人。
我走進了細看,模糊認得一行字,說是,通緝,一旦發現這些人,就要上報,他們都很危險,需要小心謹慎。
我當時有些奇怪,這畫裡的東西是個人嗎?
怎麼這些不是人的東西也要通緝。
還是說,通緝犯本身就是怪模怪樣的?
我也看不清楚下麵那幾行字,就離開了。
推著車子,繼續向著鋪位上走去。
今天可得要搶占一個好地方。
當到了那裡,才發現,今天來的人都有些少。
以往這一條街,幾百個買賣人聚在一起,就能堵住一條街。
所以鎮長要求,我們這些買賣人都隻能呆在規定的鋪位裡,如果誰來晚了,就沒有位置,就不能買賣。
我心想,今天難道大家都生病了?
這地方是有些冷清。
不自覺的站在那裡的時候,就手裡麵寥寥草草的勾勒那幅畫作。
手指在車把上,慢慢的越畫越深。
竟然請不自覺間,已經流出了血,血水嘀嗒在豆腐車旁,聚成了一小灘,噗擦擦,挺嚇人的。
要不是那個顧客過來買豆腐,和我交流了幾句,我都不知道,這人已經來了。
當時忙切了一塊豆腐,稱足斤兩,裝給他。
又是在那裡站著,不自覺間,才發覺,手上已經破了一個口子,那指甲都裂了。
幾根木刺紮在了指甲縫裡。
當時也還是頗有些無奈,但是沒有疼痛感,繼續勾勒那種符號。
街麵上,太陽已經出來了。
不少的人都早晨出來,采購了。
我的顧客逐漸多了起來。
頗有些煩心,那些人耽誤了我畫畫的功夫。
卻是今天的街上,冷清極了,很多人都沒有來,很多以前熟悉的顧客,今天都閉門不出了。
一天到頭,我也沒有賣下來多少豆腐。
就那麼推著車,又回家了。
當天夜裡,我又在家裡勾勒那幅畫作。
雖說沒有紙筆,但是蘸著自己的血液,已經能把那副畫,勾勒的生動形象。
畫麵中的不是兔子,不是狗的生物,也分外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