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清坐在一旁,屋內又恢複了初時詭異的安靜,好一會兒,他看著她,心口的氣焰竟逐漸消散,幾番欲言又止後,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和你母親,倒是一點都不像。”
林墨婉沒說話,隻是手上的動作微頓,心頭稍加思索便知道,見硬來不行,他就要開始打感情牌了。
剛這般想著,果不其然,下一瞬,他便繼續道“當年你母親也是盛安有名的千金難求一笑,溫婉嫻靜,雖母家落了難,但終是那第一才女的出身,多少名門少爺求娶,婉婉,你若是能她的半分良善,也該知道,手足相殘是一件多叫人心寒的事。”
他說著,語氣間好似都是對林以柔的思念,但出口的話卻讓林墨婉忍不住嗤笑出聲,他愣了愣,顯然是有些詫異的,林墨婉卻隻道“是啊,我阿娘那麼好,你現在才想起來,你可真該死。”
“你……”江文清實在忍不住,猛地拍案而起,但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控訴她。
林墨婉笑盈盈的,連說這話的語氣都輕飄飄的,聽起來竟有些像玩笑,莫名讓人心裡窩火,見他惱怒,林墨婉又瞥他一眼,淡淡的道“我什麼?我阿娘倒是乖順,但她得到了什麼?”
江文清不說話,想起林以柔,他心裡還有些隱隱作痛,是愛惜,也是愧疚,但在他眼裡,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也已經沒人記得了,他並不認為自己該付出什麼代價。
這次,換做林墨婉歎氣了,她往椅背上靠了靠,慵懶的聲音輕飄飄的道“也對,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得到,她得到了你的負心,公叔庭月的狠毒,以及那個可怕的夜晚,還有我這個累贅。”
聽著林墨婉的話,江文清徹底沒了言語,他也不坐了,隻彆開眼,雙手負在身後,哪怕是沒有證據,似乎心裡也頓時篤定了都是林墨婉的錯。
原本還對林墨婉有一絲惻隱之心,此時也蕩然無存,連同看她的眼神裡那點愧疚也無了,取而代之的,是厭惡、鄙夷和嫌棄。
林墨婉將他眼底的情緒儘收眼底,可這怎麼夠呢?她又添了一把火“我和她不一樣,我比她可惡毒多了,你小心點哦。”
這話,在江文清看來,無異於是變相的承認了她和江有席受傷的事情脫不開關係,他猛地將桌上的茶碗掀翻在地,巨大的聲響將門外的玉枝引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股寒氣灌入,玉枝警惕的看著江文清,江文清回頭,看了一眼玉枝,玉枝的出現,像是又提醒了暴露的江文清,他轉頭看向林墨婉,上前幾步,問她“你和二爺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墨婉猜測,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一個不太確定但又覺得合理的想法,她沒戳穿,隻是依舊笑得明媚,淡淡的答了一句“朋友。”
看著江文清的表情,他顯然是不信的,當然,這話連林墨婉自己都不信,彆說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了,就是江文清也不敢說他和沈微遠是朋友。
短暫的沉默之後,江文清似是怒極反笑“你嘴裡真是沒有一句實話。”
林墨婉笑而不語,若無其事的給小貓梳毛,末了,江文清做出最後的妥協“你到底想要什麼?”
聞言,林墨婉手上的動作再次頓住,臉上溫婉的笑意也一點點的淡去,她今天頭一次認真的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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