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人的國度,叫大明。據說是在大海的另外一邊,在幾萬裡之外。但是從這些大明人的強大來看,那肯定是一個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國度,甚至有可能和太陽神的國度一般強大。翟遠能夠有機會去,無論如何都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至於這麼遠翟遠去了,還能不能夠回來。能回來當然是好,但即便是不能回來,他也不止翟遠一個兒子。
方孝孺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翟遠還提前做好了這些,下意識的點頭。既然他都已經和父母說好了,那他自然沒有阻止翟遠的理由。
當天方孝孺就找到韓度,將翟遠想要去大明的事情和韓度說了。
韓度驚訝了一下,連忙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這是好事啊。”
“好事”方孝孺有些疑惑的問道。翟遠去大明,對於自己的考證來說自然是好事,但是這和韓度有什麼關係怎麼到了韓度嘴裡,竟然也是好事一件了
難道韓度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想法,這麼給自己麵子
“好事!”韓度鄭重的點頭。
韓度都還沒有想過要如何將這些殷地安人給劃入大明呢,沒有想到方孝孺竟然就給了韓度一個驚喜。
試想一下,如果這些殷地安人開始說漢話、寫漢字,再加上如果能夠將他們的祖先考證的和華夏先祖聯係在一起。那將來這些說漢話、寫漢字,甚至連長相都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嬰兒出身的時候,還有著和大明人一樣臀部青色印記。
說他們是華夏血脈,誰不讚成誰敢反對
心裡起了波瀾,韓度就再也按耐不住,連忙翻身站了起來,搓著兩手激動的說道:“他們想去就讓他們去,你不是還教了其他人嗎你告訴翟遠,讓他挑幾個和他一起學漢話的人,和他一起去。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部族酋長的兒子,身邊帶上幾個隨從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方孝孺深深的看了韓度一眼,猜到他心裡肯定在打著什麼鬼主意。不過這件事對於方孝孺來說,也是好處多多。於是,他便故作不知的沒有追問韓度。點點頭,便算是將這件事給答應下來。
得到了方孝孺原因帶翟遠去大明的消息,酋長非常的高興,甚至還專門為大明人的慷慨舉行了一個盛大的篝火晚會。
在得知金子在大明也很值錢之後,酋長為了避免兒子在大明受苦,頓時將木頭屋子裡的黃金都拿了出來,讓翟遠帶走。
翟遠還沒有登上大明水師的戰船呢,就一躍而成為船上最富有的人。
韓度將沈周等人攜帶的鐵甲鋼刀送了一部分給酋長,贏得酋長的對韓度大禮膜拜。
不是韓度不肯全送,而是方孝孺提醒韓度,此行還要不知道多久才可以回到大明。左輪雖然犀利,但是極度依賴於子彈。而再多的子彈,也總會有消耗殆儘的一日。但是鋼刀鐵甲不同,可以一直用下去。頂多砍鈍了再磨利便是。
沈周等人的大船,被韓度給轟破了一艘,已經完全沒有了修補的價值。其他五艘船,將損壞的地方修補好之後,被韓度帶著一起離開。
八艘船浩浩蕩蕩的沿著海岸線北上,韓度站在船首上眼神沉凝。
方孝孺走了過來,好似無意的問道:“你將那些人帶回大明,你想過沒有他們的結局會如何”
韓度側臉看了方孝孺一眼,不用問都知道方孝孺說的是沈周那些人。
“怎麼你想為他們求情”
方孝孺眼神定定的看著韓度,沒有說話。
韓度深吸一口氣,他已經知道了方孝孺的回答。想了一下,才沉吟著說道:“我知道,你是看著他們大多都是老弱婦孺的情況下,對他們於心不忍,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原諒的。”
沈周等人當中的精壯,幾乎都參與了搶奪殷地安人祭品,被韓度給消滅在了部族的柵欄外麵。船上留著的,都是沈周等人的家眷。
方孝孺臉上疑惑神色大起,連忙問道:“為什麼皇上問罪,除非是滿門抄斬,否則都會避開老弱婦孺呢,你為何又要如此執著”
韓度深深的看了方孝孺一眼,他不知道這些人的所作所為究竟有多麼惡劣。就算是和方孝孺解釋,他也未必就能夠明白。
韓度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便說道:“那就讓皇上決斷吧。是死是活,都是他們的命,怪不得他人。”
韓度有句話沒有和方孝孺明說,婦孺韓度也會心生同情,但是絕對不包括這些人。這些人為了奪權甚至不惜禍亂天下,導致整個天下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雖然說,正是因為這些人故意藏匿糧食,倒是天下動蕩不安,大明才有機會趁勢而起,鼎立天下。但功是功,過是過,天下百姓因此死了那麼,這些難道不都得算到這些人頭上
而且他們對於大明百姓,也沒有絲毫的客氣。私印寶鈔席卷天下財富,致使大明立國十幾年了,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窮的跟土哈哈似的,就隻肥了他們自己。
這些人婦孺的確是可憐,但是難道元末時候的天下百姓就不可憐到現在大明都還有百姓吃不飽飯,穿不暖衣服,難道就不可憐
這些婦孺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些事情,但是試問那些從大明席卷走的財富,他們享受沒有
方孝孺見韓度態度堅決,歎息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在北航的路途當中,翟遠顯露出了他與眾不同的重要性出來。沿途靠岸的時候,幾乎都能夠遇到當地的殷地安人,顯然這些人是遍布了整個大陸的。
不是所有的殷地安人對於外來人的態度,都像是翟遠的部族那麼友好的。有些殷地安人在發現了韓度等人之後,甚至招呼都不打,就想要攻擊他們。甚至還在大意之下,被這些殷地安人給偷襲,傷到了水師將士。
韓度臉色鐵青的看著躺在地上渾身僵硬臉色煞白嘴唇發黑的水師士卒,這士卒不過二十多歲,跟著韓度一路不遠幾萬裡來到這裡,沒有死在狂風巨浪的天威之下,竟然倒在了這裡。
剛才這士卒不過是因為吃了飯之後,尿意來襲想要找個地方解決一下。結果就被一隻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毒刺給釘在脖子上,這毒刺的毒性極為猛烈,不過短短盞茶功夫就口吐白沫倒地氣絕身亡,連隨軍的郎中都來不及搶救。
翟遠將毒刺從士卒脖子上拔了下來,遞到韓度麵前說道:“侯爺,這是一種本身就帶著很厲害毒藥的樹木,在我的部族裡麵也有,通常我的族人都是拿這個東西來狩獵猛獸。”
韓度撇了一眼,便知道這恐怕就是十輩子隻聞其名,沒有見過的毒箭木。
倒是方孝孺從翟遠手裡拿過來看了看,一根普通的樹枝上麵綁著一小節尖銳的木刺,木刺上還沾著淡淡的黑色血液。
“這東西很毒”
韓度見方孝孺沒有把這東西當回事,連忙回了一句:“真正的見血封喉。”
方孝孺被韓度的話給嚇得手一哆嗦,差點將其扔掉。見血封喉,這是文人用來形容毒藥猛烈的話,在方孝孺的印象當中,幾乎沒有上麵毒物能夠真正做到見血封喉。即便是大名鼎鼎的砒霜、鶴頂紅之類的,都不可能做到見血封喉。
但是現在韓度卻著重說了,這東西能夠真正的見血封喉,方孝孺不由得不怕。不敢置信的看向韓度,問道:“你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韓度沉凝著點點頭,指了指尖端的那一節木刺。解釋道:“這叫毒箭木,彆看這麼細小的一點,這樹木自帶的汁液對於人來說是致命毒藥,這麼一點就能夠要了人的命。”
“這東西這麼危險,還是小心收起來吧。”方孝孺說完,將樹枝遞給身後的水師士卒。
士卒聽到連侯爺都說這東西危險,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將尖端的木刺解開取下。
韓度神色黑黑的看著眼前的叢林,剛才這個士卒慘叫著倒下之後,眼前的叢林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絲毫的動靜,顯然對方還潛伏在這裡並沒有離開。
這是想要繼續偷襲,將自己等人全部吃下嗎韓度嘴角噙著冷笑,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麼大的胃口。
翟遠見大明水師死了人,他的臉色也不好。這些日子他的漢話說的越來越流利,在船上和水師將士混成了一片。現在看到有人死在這裡,自然物傷其類傷感起來。
不過,他還是強行打起精神和韓度說道:“侯爺,那些人應該還沒有離開,讓我前去和他們溝通看看。”
韓度立刻揮手,止住了翟遠,冷笑著說道:“不用,既然人家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朝咱們下死手,顯然是沒有想過和咱溝通。你上去不僅不會有絲毫的作用,反而會將你給陷入到危險當中。”
“不就是殺人嗎本侯也會。來人!”
“末將在。”蔣明立刻在韓度身邊俯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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