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蒙元人在失去了北元之後,非常有可能會選擇投靠瓦剌和韃靼部。如此一來,就會讓瓦剌和韃靼部的實力飛速增長。
這就是遊牧文明最令中原王朝頭疼的一點,除非是將所有人蒙元人全部消滅。要不然,即便是消滅了一個最強大的勢力,在這些潰敗的蒙元人的抱團取暖之下,其他不起眼的部族又會以飛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再次成為大明的威脅。
除非可以像漢武帝打匈奴那樣,徹底將他們給趕到西邊去。這樣也不能夠徹底斷絕草原遊牧民族對中原的威脅,因為隻要草原還在一天,就有人會在這片土地上重新生存發展起來。
要想徹底除去草原的威脅,除非將這些人徹底趕走,並且想辦法占據草原的土地。
可是這想著簡單,真正做到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正千百年以來,也就是隻有漢武帝做到過第一步,至於第二步能不能做到,誰也不知道。
當然,還有第二個辦法,那就是老朱現在也在做的,就是讓蒙元人歸附、歸化。
這事李世民也做過,而且效果還不錯。不僅代價很低,而且也的確是保證了大唐邊關百多年的安寧。可是等到大唐內亂之後,草原部族又再次反叛。
“孤沒有想到,草原的蒙元人竟然會是這樣。”朱標感歎了一聲,隨後便問道:“三弟一向足智多謀,這種情況大明該怎麼辦”
朱棡毫不猶豫的說道:“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趁著他們還沒有真正壯大起來,再次清剿他們。”
一提到又要征戰,朱標的眉頭就禁不住皺起。大明百姓現在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啊,尤其是朱標在去過西安之後,這種感受越加的深沉。
出征可是要耗費人力物力財力的,幾十萬大軍在草原上奔赴千裡,先不說是輸是贏,光是花費的糧草軍械就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從朱標的本心而論,他並不想出兵征伐草原。
“這瓦剌和韃靼如今在哪裡”
朱棡見朱標問起,以為他也同意征伐,頓時來了精神,立刻回道:“在草原深處,要不然他們也躲不開咱們的大軍清剿。”
“草原深處那咱們豈不是很難深入”朱標聞言一愣。
“這......想要清剿瓦剌和韃靼當然不容易,不過咱們也不能放任他們不管吧”朱棡回過神來,領悟到皇兄好些並不支持,隻好和他講道理。
朱標點點頭,在三弟眼神灼灼之下,他隻好說道:“當然不能不管,不過事關重大。孤還是建議三弟最好是儘量收集一下這兩部現在準確的消息,上個奏折請父皇過目一下。”
“皇兄此言有理。”朱棡聽到皇兄都這樣說了,他也隻好順水推舟。
......
在朱棡一再的挽留下,朱標一共在太原待了足足有二十日。
可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管朱棡和朱標兩人如何不舍,朱標離開的日子總是會到來的。
其實對於朱標的離開,朱棡也未必就是依依不舍。說不定他心裡還巴不得朱標趕緊離開呢。
在看到皇兄真的要離開之後,朱標的態度讓朱棡放鬆了警惕。到了朱標離開的這一天,朱棡執意要親自將皇兄送到太原和燕地的邊界才肯罷休。
朱標見三弟如此盛情,也不反對,兩人並排騎著馬慢慢趕路。
朱棡都親自送朱標了,馮勝和傅友德兩人自然也跟著一同前來。
眾人來到邊界處停下,寒暄一番之後。
朱棡深情的抱著皇兄的手臂,神情激動,臉上帶著即將分彆的傷感說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皇兄,小弟就隻能夠送你到這裡了。”
藩王就藩之後,無詔不得離開封地,這是老朱定下的鐵律。所以,朱棡在這個時候說出這話,誰都不能夠指責他的不是。
恰恰相反,因為他一路將太子給送到邊界才不得不無奈分開,更是足以向世人正麵他們兄弟的感情深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朱標聽了之後卻無奈的歎息一聲,說道:“若是三弟真想和孤一起離開,也是可以的。”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馮勝、傅友德、韓度三人直勾勾的看著朱標,不明白他這話的意義何在。
朱棡一時之間也沒有醒悟過了皇兄的意思,諂諂的笑著說,“皇兄就不要和小弟開玩笑了,沒有父皇的旨意小弟連封地都出不了,如何能夠跟著皇兄一起”
朱標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從袖袍裡麵拿出一道聖旨,正色道:“孤沒有和三弟開玩笑,皇上有旨,晉王、馮勝、傅友德接旨!”
這荒郊野外的沒香案,可不管是朱棡,還是馮勝、傅友德、韓度三人,都徑直跪拜下去。
“臣等,接旨。”
朱棡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反複變換過後,不得不跪拜下去,“兒臣......接旨”
朱標這才將聖旨打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朱棡隨太子回京,晉王府兵馬由傅友德節製,欽此!”
“臣等,遵旨!”馮勝和傅友德再次朝著朱標拜了一下,然後才起來。
韓度也跟著站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朱標。
而馮勝的臉色有些不好,皇上將晉王府的兵馬全都交給了傅友德,連一兵一卒都沒有交給他。這很難讓他以為,皇上還是對他非常信任。
傅友德則是麵無表情,既不想去探究朱棡究竟是怎麼了,皇上非要將他召進京。也沒有因為節製晉王府兵馬而喜不自勝,反而是一臉的平靜,就好似他隻是暫時為朱棡看管一下兵馬而已。
朱棡當然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直到朱標親手將他給扶起來,他都還沒有從這個震驚的消息當中回過身來。或者說,他完全沒有料到這是怎麼回事。
合上聖旨,朱標將其交給傅友德,“穎國公,辛苦你了。”
“太子殿下客氣了,這是臣分內之事。”傅友德接過聖旨,仔細看了一遍,確認無誤是皇上親筆所書,以及蓋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的印章之後,才點點頭。
朱標見事情已了,直接朝馮勝和傅友德說道:“宋國公、穎國公,你們就此回去吧。”
兩人明顯看出來朱標有些事情不想讓他們知道,連忙躬身告退,“臣等就此告退,太子殿下一路順風。”
朱標微微頷首。
等到兩人帶著護衛離開之後,朱棡才梗著脖子望向朱標,滿臉不服氣的問道:“皇兄,父皇為何要將小弟的兵權給削去”
“咳咳......”韓度站在一旁尷尬的出聲。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這個時候韓度也反應過來了。朱標這才出行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將朱棡給帶回京城。
既然朱標所謂的代天巡狩是掩飾,那麼去開封和西安又怎麼能夠保證不是他故意做出來掩人耳目的
韓度不用深思都能夠猜到,這肯定是涉及到朱標和朱棡兩兄弟之間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摻和為好。
見朱標看向自己,韓度連忙解釋道:“太子殿下,臣剛剛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交待下去,這就過去交待他們。”
原本韓度是想隨便找個理由走開的,卻沒有想到朱標聽了之後,揮手將韓度給攔下。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聽聽也無妨。”
不是什麼大事才怪......韓度連朱標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若不是一件石破驚天的大事,你怎麼可能故意將馮勝和傅友德給支走
連兩個國公都沒有資格聽的事情,自己一個侯爵有什麼資格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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